娇养王妹(56)

作者:藤鹿山 阅读记录

久久等不来侍女寻到角落中的二人,郗珣终归按捺不住叫了暗卫出来。

珑月眼睛睁大,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暗卫。

郗珣接过暗卫递过来的雨伞,他缓缓撑开,小姑娘已经熟练的钻了进来。

暗卫仓促间不知从哪儿取来的雨伞,依稀是女郎家用的,二人撑着实在有些空间不足。

珑月十分乖巧懂事,怕兄长淋雨,她像只小鸟儿一般紧紧贴着兄长。

将瘦小的身躯全融入那般伞下,融入兄长怀里。

*

厢房中闷热寂静。

直棂窗被风吹得幽幽作响,透出闷青凄迷的天色,掩住淅沥喧嚣的雨声。

拂冬收拾的匆忙,只顾得上仓促将熏香点上,便去外院给主子寻干净的衣裳,备上热水。

珑月一袭轻薄花裙渗透了雨水,泥泞随着渗上裙尾,更别提鞋履,连罗袜也裹着泥水贴在她细白的脚腕上。

整个人像是刚被郗珣从泥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而她身侧是那仍身姿特秀芝兰玉树的兄长。

二人一同走过的泥路,兄长除了皂靴底部染了点点泥尘外,衣裳整洁如新。

只方才二人紧贴着的那一处袍衫,被她的裙摆沾了些泛着泥黄的水渍。

珑月身着那件巧织而成的云烟细纱衣,一旦湿了水,水渍顷刻间便随织纹绵延而上,贴紧了那张身段。

那遮掩在青莲纱衣之下的莹白肌肤,连内中抹胸的胭脂红绣莲纹都被映衬的一览无余。

郗珣眉目清冷,不慎将风景尽收眼底,他垂眸将手覆在案几边,去汲取那丝冰凉。

珑月浑身湿透,睁着小鹿般的眼眸,湿漉漉的嗓音喊他,“阿兄。”

“别说话。”

郗珣贴着案几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为什么不能说话?”珑月仍用语调,好奇地问他。

郗珣避开她,执起香勺去拨动那笼熏香,拨着拨着,那香被他拨灭了。

珑月可怜巴巴的,不明所以,将手中一路不舍得丢掉的李子放回案几上,她蹙着眉头埋怨:“为了四颗李子,我鞋都湿透了......”

语罢,她掀起了裙摆,一看登时哀叹起来。

“都是泥巴,好脏啊!”

珑月可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她在哀嚎声中迅速蹬去浸满泥水的丝履,紧接着褪去一双紧贴着足的罗袜。

一双鲜少得见天日,小巧莹白的玉足暴露在这室光之下。

玉足白嫩,似那上等的羊脂白玉。

十个脚趾圆登登的,许是害羞,可爱的蜷缩着,透着红粉。

郗珣怔了下,忽的俯下身,握住那节细白脚腕。

“阿兄!”珑月不明所以,却被兄长的灼热掌心烫的一惊。

只见郗珣不知从何处寻到棉帕,替她慢悠悠擦拭足上沾染的泥水。

芝兰玉树的君子喉结微耸,喑哑含糊道:“当心着凉——”

*

外边依旧大雨滂沱。

晋陵长公主面上染些氤氲水汽,她携着文茵缓步移往厢房,听闻婢女说起兄妹二人被忽如其来的雨水淋湿。

“方才我便说要下雨,想必珣儿是没听我说话。竟然闹出此等笑话。”

“罢了,今日便都在这寺庙中住上一宿罢了......”

文茵紧随晋陵长公主身后,晋陵长公主打算去看看那对落汤鸡兄妹。

她正掀开门帘,迈过门槛,脚步却忽的顿住。

文茵不明所以,“公主——”

作者有话说:

郗珣:“别乱说,本王真的只给小姑娘擦擦脚。”

第35章 孩儿

这时节雨水来的多, 断断续续落了两日。

王府四处花街地石,都浸染了潮闷湿气。

自大相国寺归来,晋陵长公主便回了王府之中。

这日清早, 屋檐下仍落着雨水,闷青的天边将将透出一丝光亮来, 晋陵长公主便使婢女往浮光院中传话。

“大总管, 王爷可是醒了?公主请王爷去用早膳。”

长汲不想晋陵长公主起的这般早。

他闻言往屋中望了望,只见阖起的门窗内一片寂静。

长汲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奇怪, 主子爷虽政务忙,往常便是夜半里才忙完睡去, 这个时辰也是该醒来的。

许是主子昨日往相国寺中去过于疲累, 以至于今日起的较之以往晚了些吧。

他淡声道,“王爷尚未醒, 等王爷起身, 我便传达公主的话。”

那婢女又在廊下立了一会儿, 终归没见里头声响,便转头朝长汲道:“大总管,长公主吩咐,您若是有时间,便也去她院里一趟, 她有府上事寻你问问。”

长汲隔着长廊往抱厦外瞧了一眼, 也不敢耽搁,当即便应下。

*

晋陵长公主所在的庭院, 自延廊起一路往内行走, 便见到许多壁画蒙尘颜色新亮。这些还是当年先王迎娶晋陵, 二人新婚时王府中寻能工巧匠绘画的。

如今二十余载光景过去了, 恐怕也只有那些壁画仍宛如新作。

长汲匆匆赶到后, 便听到半卷起的金丝帘内,晋陵长公主正与文茵低声抱怨。

晋陵长公主以往在朔州时抱怨天冷,如今回了她生长的上京,又转头嫌弃起这闷热炎雨天。

四处也走不得,衣裳总是潮着不舒坦。

长汲站在廊下避着雨水,不打扰内室中长公主的抱怨之声,只等里头人话说完了,隔着帘才晋陵长公主请安。

晋陵长公主依着榻沿而坐,虚握手中佛珠,妙目微阖。

她听到请安声,便道:“珣儿没过来?”

长汲回她,“奴才出来时主子爷室中还没见动静。”

“本宫听闻珑月身子不适?请了女医过去?”

瞧着是关切的话,却听不出有几分担忧的语气。

长汲心道哪里是不舒坦,是姑娘上回小日子肚子疼的厉害,女医们皆是吩咐,说女子癸水期间不能惹上寒气。

而昨日姑娘避无可避染了雨水。主子心中记挂此事,连夜吩咐女医过去仔细瞧。

长汲这个宫中生活了二十载的精怪,自然是闻风知雨,此日他依稀觉察出长公主的态度微妙,话在嘴边绕了圈没说出口。

他也是忽然间意识到,主子与姑娘......

这二人间的举动......是否太过亲密了些?

往年倒不是他睁眼瞎,只因彼时的珑月还是个三寸丁,又生的圆润可爱,而王爷如此神姿高彻不近女色之人,谁会心思不正会往那处想?

只是如今......到底是与以前不一般了——

姑娘长大了,该定下婚事了,兄妹二人这般亲密,传出去终归不好听。

长汲想的多了,便是一阵沉默,叫文茵都忍不住提醒这个老人,“大总管?公主问你话呢。”

长汲眉眼低下去,含糊回禀道,“昨日姑娘从寺中回来染了雨水,许是受了凉。”

晋陵长公主指间盘着佛珠,闭着眼睛,许久才绵长的嗯了声。

她早知这老滑头嘴里必问不出话来,便也没继续追问,只怅然道:“如今珑月年岁倒是大了,我在宫中时还总想着她小时候那个胖乎乎的模样,转眼便是能出嫁的年纪了。”

文茵在一旁笑着应和起来,“奴婢也算是瞧着珑月姑娘长大的,小孩儿长得确是快的紧,一年一个模样,如今真是大姑娘了。”

长公主又询问了长汲府上事务,旁人府上递来王府的请帖,喜丧诸事。

长汲不敢耽搁一一回答。

“常山长公主、琅琊王府上兴办过筵席,都往王府递过花帖。公主您那时在宫中,便也没去唠扰您。另有几家公侯府也来了请帖。”

晋陵长公主听着,觉得没甚么意思,她素来不喜欢这等场合,只略微叮嘱长汲几句,便摆手叫他退下。

等人走了,晋陵长公主才对文茵道:“你随本宫四处逛逛。”

文茵只觉诧异,外头下着瓢泼大雨,如何也不方便四处行走。

但她不敢劝阻,只好差人备上软辇雨伞,一路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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