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王妹(75)

作者:藤鹿山 阅读记录

语罢又是叹了口气,“最不济,六妹妹算来算去也该是满了十六了,若是真不济成了婚,郎子太过粗鲁没有德行,命人使她们和离便是,常家的姑娘总不愁嫁的。”

春鸳急道:“我的姑娘啊,就是您良善万事为旁人考虑,您也不想想,那般小的年纪就丢了,便是接回来这名声又该有多差?若是与那些家奴小厮成了婚有了孩子,那可该如何是好?咱们家可是常氏,您能容忍有一个血统肮脏的外甥不成?日后叫小主子有那般的表兄弟都招人耻笑!”

常令婉以帕掩面骂她:“春鸳你闭嘴,越发没大没小!说的什么浑话!”

作者有话说:

阿兄:小孩儿日后可别哭闹说阿兄瞒着你,阿兄告诉过你的,你自己不信。

大家喜欢的认亲剧情已经来到了,后期打脸反派肯定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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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曲终

八月中旬是晋陵长公主寿诞。

当朝有规矩, 若是父母健在,寿辰便只是随意摆上几桌席罢了。

晋陵长公主便是如此,仁寿宫的太后还健在, 是以往年这般的寿辰长公主极少设宴。

今年也不过是摆了几桌席面罢了。

晋陵长公主是先帝嫡女,又是燕王太妃, 一层层的身份叠加起来, 如今宫里的皇后也过得不如她随心所欲,谁也不敢小觑这位孀居的公主。

是以此次寿诞虽是小办, 上京的许多达官显贵仍不敢耽搁,一大早便递上寿礼往燕王府上送去。

寿宴当日, 席面皆摆设在后院的瀛阁之中, 瀛阁往后便引入了一内湖,内湖颇大, 占地约莫有三余亩, 上可游船。

四下风景更是暗香疏影美不胜收。

来得早的宾客有人登船去了, 有人便在亭外戏台子边上听戏。

珑月在花厅前见到气色颇好的浔阳公主与那位仍是不改腼腆天真的孙三姑娘,她欢喜上前迎了过去。

“浔阳公主与孙三姑娘怎么一道儿来了?”

浔阳命侍女去登记寿品,她今日不复以往的素净,许是为了叫过寿的晋陵长公主看着欢喜,穿的一身椒褐红的花锦裙。

约莫是悲戚已过, 浔阳连眉眼间都透出往日没有的镇定从容来, 倒还真有几分一国公主的瑰仪。

她朝珑月和声笑起,“瞧你每日四处出府去疯, 却偏偏这些消息总是比旁人知晓晚了许多。前日宫中便下了旨孙三姑娘下个月该成我五嫂了, 这几日她在宫中跟着嬷嬷学规矩, 我来自然要带着她来, 提前叫晋陵姑母看看。”

语罢, 浔阳又将身后一道而来的孙三姑娘往前推了推,“我这五嫂一路念叨了许久的你,说上回与你聊的来呢。怎么你与她二人如今见到面了反倒不好意思上前说话?”

孙三姑娘有些羞赧无措,一张仍显稚嫩的面容,粉通通的腮,哪里像是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嫁娘。

三人说说笑笑,倒是聊得欢快。

侍女们带着她们三人绕过楼台水榭,迈上高廊往后边的瀛阁而去。

珑月带着两人轻车熟路去到亭间,给亭中倚宝榻而坐的晋陵长公主请安。

晋陵长公主并未与珑月说话,只与来看望她的浔阳公主说话,姑侄二人以往看着感情一般,浔阳要和亲时没见晋陵长公主为她说一句好话,如今二人倒是亲切都很。

晋陵长公主拉着浔阳的手一直感慨,又瞧见浔阳亲手绣给自己的万寿图,一针一线都精细不过,花线配色更是出奇出巧,想必是花了极大的功夫。

晋陵长公主道:“好孩子,前段时日倒是苦了你了,听说那昌宁竟还敢去堵你的轿辇,与你动手脚了?”

说到这话,浔阳心中顿觉一阵恼怒悲愤。

圣旨才下第二日,昌宁便堵在宫道上拦了她的轿辇,浔阳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后纵然昌宁被人拉开,脸上的巴掌却是实打实挨了的。

不过这也好,一巴掌打断了她对昌宁的愧疚。

浔阳只抹着眼泪不做声。

她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一回的人了。

短短半月间曾数次想寻死。

可是若是以和亲公主之身寻死,凭她那位父皇,只怕会祸极她的满宫宫婢,乃至她早逝母妃的娘家兄弟。

她本就是没什么主意的人,瞻前顾后下便只能忍下来。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给那六十余岁的老西羌王作不知第几任王后,继子继女比自己都大时,忽的从天而降一道旨意。和亲人选轻飘飘绕过她,落去了昌宁头上。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浔阳只觉得压在自己颈上多时的那把铡刀撤去了,她总算舒了一口气。

甚至至此之后,在宫室中她的地位也较之以往高出许多来。

只因宫人皆以为这是梁帝对她十分的爱重才不忍送她去和亲,而是另选了宗室贵女作为和亲人选。

浔阳面上感激零涕,心中对此却是冷笑而过。

若是以往她对这位从不搭理自己的父皇还有几分孺慕之情,现在她也早已死了这份心思。

浔阳虽为女子,对朝政之事却是罕见的直觉敏锐。

或是燕王势力朝廷之上对楚王一派的打压不见半分遮掩。叫她猜测,自己能逃脱和亲,只怕是燕王表哥暗中襄助。

当即,浔阳便十分主动去与自己这位姑母说起话来。

她如今才算明白过来,若是没有权势,便是皇女也需任人宰割。

眼前的这位晋陵姑母,便是孀妇,也活的潇洒。

*

羡麻姑,玉女并起,寿同王母年高。

寿香睛,寿烛影摇,玉杯寿酒增寿考,金盘寿果长寿桃。①

这几年才兴起的听戏的风潮,还是从南地传来的,台上戏子们咿咿呀呀唱着戏词。

珑月还是头一回听这个,这与说书不同,说书多是配着敲锣打鼓,这戏文却是配着箜篌丝竹,总叫人更能带入几分。

可再是好听的戏一遍过后她也腻了,珑月听着听着不由得开小差去了,左顾右盼孙三姑娘与珑月眸光撞到一处,两人偷偷咧嘴笑了起来。

珑月悄悄与她道:“再忍忍,等会儿带你们去钓鱼,钓完鱼去我院子里烧鱼,我的小厨房有位从蜀川请来的厨娘,会烧辣菜,可辣了,每回都辣的我流眼泪。可是又特别好吃,第二顿还想吃。”

可惜阿兄不喜欢吃,上回她塞给阿兄一口,阿兄被辣的往日浅白的薄唇都嫣红一片,连连喝了两杯茶才压住。

孙三姑娘当即拿帕子捂住嘴,压低声儿与她道:“那可是赶巧,我阿娘就是蜀川那边的人,我啊是从小就极能吃辣的,鱼太腥,只有烧辣味的才好吃呢!且一定要配着米饭!”

珑月欢喜笑了,看来二人志同道合。

她又絮絮道:“我新得了一只这么大的鹦鹉,能听懂人话,贼头贼脑的可好玩儿了,等会儿带你去看,你可别被它吓着。”

二人这般絮絮叨叨,叫晋陵长公主瞧见了。

晋陵长公主近来似乎格外冷待珑月,她冷待人的态度,约莫就是不搭理人,连眼神也不施舍给你一下。

便是眸光偶尔落向她时,那眼神也叫珑月看不懂。

深沉的审视、窥探,嘴角绷的紧紧的。

阿兄说叫她不用思忖太多,叫她少往长公主院子里来,还说过段时日长公主这副毛病便会自己好了。

兄长叫珑月不用想太多,她自然不想太多。

孙三姑娘约莫也看出些不对劲儿来,她以为是二人窃窃私语让这位尊贵的长公主不开心了,小姑娘才开启的话匣子,一下子又被吓回原型,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台上一曲终了,总算是换新戏了。

戏名为望香亭。

唱的是前朝皇女玉真公主悲剧的人生。

戏子倏然换了副唱腔,从方才字正腔圆的拜寿戏文变的柔婉哀愁,肝肠寸断。

连箜篌丝竹都格外低沉哀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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