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王妹(78)

作者:藤鹿山 阅读记录

那一对粉白圆润好端端挺立着,并无伤口,也没有歪瘪,她才松了口气。

手持帕子回了塌边,居高临下的兄长一眼就睨见。

活了二十有六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燕王顿时又羞又恼,阖上双眸。

好在有人来解救了他。

奉清匆匆来了阁外,朝内通报:“主上,户部尚书携公子登门拜访。”

作者有话说:

本人码字又很慢又很纠结剧情,每日深夜更新,时间不定,让很多提前等的宝子们久等了(。?_?。)?I’m sorry~

第47章 崩溃(二更合一)

燕王府, 花厅之中。

夕阳透过薄云,自廊庑殿台倾洒而下,落在格窗上, 将地面投上了纵横棱花的纹理来。

一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往上袅袅升腾着烟雾。

王府的女婢纷纷上前, 举止有度给二位贵客奉茶。

常尚书时年四十有五, 正值中年有为,他已做到掌天下田户均输钱谷之政令, 以一己之力览天下之重的户部尚书。

六部中,唯户部实权最大。可想而知, 想拉拢常氏的派系如过江之鲫, 比比皆是。

如此烈火烹油,一着不慎满盘皆是。上一任户部尚书便是官场失误, 不仅乌纱帽丢了, 连累的家族举家流放。

可常岱这些年不仅将户部尚书的位置坐稳了, 且这一坐还是整整三年。

三年间,任尔东西南北风,他自巍然不动。

常岱生性谨慎,胸有城府,便是得了消息, 他也是等过了三日才带着儿子赶来燕王府上。

常岱端着茶盏, 面容平和,仿佛只是来王府品茗一般。

倒是一旁的常祯忆起那位当事人的话, 升起几分急躁。

“当年那位少公子菩萨心肠, 他本来吩咐手下, 要将那小姑娘送给附近没有孩子的人养, 谁晓得后来连夜下了场雨, 隔日那公子就改变了主意,在我们店里套了个马车将小孩儿带走了。听他那手下嘀咕说,他家主子没养过孩子,想捡一个养了玩玩。”

时隔多年,店家记忆早不如年轻时候好,可对着这件事倒是记得清晰。

常祯那时听了养着玩玩,心头泛凉,心道不妙。还不如不下那场雨,将他妹妹好好寻户生不了孩子的人家养着罢了。

不过他心下又安慰起自己,沿路见到脏兮兮的小孩儿,不仅不嫌弃反倒还惦记着给小孩儿找条活路。

这般少公子的品性只怕不差。

若那店主口中的少公子,便真是如今的燕王——

常祯到底还是年轻,不如常岱一般老练,他等了约莫两刻钟仍见不到人来,便按捺不住,起身在花厅中来回踱步。

甚至欲迈向门厅外侯立着的丫鬟询问。

老神在在,安稳饮茶的常尚书朝他投去凌厉一眼,呵斥他道:“如此毛躁成何体统?还不快坐下。让你给长公主备上的寿礼呢?”

常祯只能应道:“已经差人送往王府前院了。”

常尚书不由的提醒他:“坐下。”

父子二人这般一等,又等了两盏茶功夫。

常尚书这些年身居高位,上京王爷哪个不要给他留些薄面的?

他还是头一次被这般冷待。

可如今有求于他人,常尚书除了面色稍沉别无他法。

此时,花厅外传来一阵跪拜之声。

“奴婢给王爷请安——”

话音将落,父子二人便听到一阵低沉轻缓的脚步声。

门廊在晚霞的辉光下霞光熠熠,霞光外迈入一具修长挺拔的身影。

郗珣迈入的那一刹,整个内厅的光芒都仿佛汇聚到他身上。

眉飞入鬓,鬓若刀裁一双眉眼冷清威严,气势雍容。

燕王手下势力这些年早已渗透上京,明面上朝廷拥趸者众多,暗地里更不知凡几。

谁也不知他在上京朝廷的人脉暗网。

常岱久经官场,自然知晓燕王能如此安稳留于上京只怕暗里另有所图,他曾劝解陛下将如此手握重权的藩王引入上京久居,无异于引虎为患,奈何天子却是一意孤行。

以常岱爱惜羽毛之性,为避免皇权猜忌,自不会与燕王此等权臣深交。

是以往日朝廷之上二人更不过点头之交。

如今还是常岱第一次打量起这位年轻气盛,名声响彻十三州的少年登位的亲王。

刚柔并蓄,气质卓然。

常岱常祯父子二人心中翻转几遍,面上不显,一个个收拢心绪起身郗珣行礼。

“臣给燕王殿下请安。”

郗珣方才在后殿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玄青勾丝直裾长袍,从容提步迈入花厅。

他的眸光温和而专注,凝望常岱时,险些叫常岱以为他面对的只是一位柔善温和的郎君。

“常尚书今日怎么有空,亲自登门本王府上?”

郗珣步伐佯佯落座上首,端起案几上的春山白汝窑茶碗。

常尚书以严苛古板闻名上京,旁人不知晓的凭着猜测,只怕以为此人生的一脸横肉亦或是狠辣异常。

其实恰恰相反,常岱一脸儒雅从容的相貌。

岁月自他面上染出风霜,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那张格外温润清和的相貌。

无外乎能生出风采卓越,姿态端秀的一双儿女来。

常岱请安过后开始给燕王太妃,晋陵长公主恭贺寿辰来了。

二人一老谋深算,一城府极深,一来二去倒是瞧着言谈尽欢。

见常尚书迟迟不肯说起正事,常祯忍不住出口:“父亲......”

郗珣长眸微抬,朝着常祯看过去。

这一瞧倒是不由的使他怔忪片刻。

常祯整体相貌更偏阴柔,世间男子眼型狭长者居多,而这常祯眼型倒是不同,双眸乌亮剔透,睫羽浓密,形状更似于一双外放的桃眼。

以及,常祯冠下鬓边偏卷曲的乌发。

一切一切,都再是熟悉不过......

果真,这便是血脉亲缘?

纵然十余年天南地北,未曾相见相闻,纵然与珑月朝夕相处十几载的是他......

郗珣出了一会儿神,生出一丝酸涩之感。

就像自己耗尽心思养大的小鸟儿,有朝一日会指着它与众不同的羽毛与他吵架,嚷嚷着它不属于他。

是他强行将自己禁锢在他身边。

郗珣面色渐渐泛起了无端的苍凉阴郁。

常岱打着官腔自然没空注意,常祯却是察觉到了,方才还一副谈笑风生的燕王,与自己眸光对视后,却忽的神情恍惚面色难看。

常祯只觉得一头雾水。

因此头一回见面,郗珣给常祯落下了性格莫测,不可深交的印象。

喝了足足有两杯茶,常岱终是按捺不住。

这位户部尚书一身质地普通清灰圆领袍衫,留山羊须,两眉间有一道浅薄皱纹,约莫是常年蹙眉成的习惯。

他深眸暗沉,有种让人不敢逼视之感,说话时也总是打着官腔。

而此刻,他终归说明来意。

“臣此次前来略备薄礼,一是祝王爷之母,晋陵长公主生辰,二便是谢王府当年搭救之恩。”

郗珣轻倚椅背,眯起双眸,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

“哦?”

常岱双眸幽深目含试探:“臣膝下有一幼女,将将三岁而夭亡。臣也是今年才偶然得知臣的幼女当年遭遇动乱并未身死,反倒是遗落外地叫人救了去。”

常岱父子二人所知晓的消息,皆是由郗珣授意从而透露出去的,内里消息究竟如何郗珣自是清楚。

常岱说完只觉心中生出苦涩,他继续道:“敢问王爷可还记得,天策三年,王爷途径上党顺手搭救了一名三岁稚女?”

常岱仔细回想着他记忆中那个孩子的模样。

“矮矮胖胖的一个,她母亲说她走丢那日,穿的是一身石榴红袄裙。那孩子十分胆大亲人,说话还说的不甚清楚,却是个聪慧的。”

常祯追补道:“她吐字最清的便是阿兄两字。”

常祯话音方落,便听闻上首传来一声极细微的玉瓷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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