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王妹(95)

作者:藤鹿山 阅读记录

他薄唇轻动,“珑月,闭眼。”

只听一声清越龙吟,白光流转,燕王随身佩剑寒霜出鞘。

那三尺青锋,可剑履上殿的宝剑,珑月从未见兄长拔出过。

幼时珑月曾偷偷玩过那柄剑,被兄长知晓后斥责了一顿。

兄长说,那剑利,出鞘只有见血才能收回,让她不要把玩。

嗡的一声——

郗珣横剑与前方长刃交接而上。

力若千钧!攻速之迅猛只叫对面手腕剧震,瞬间手掌发麻,险些将长刃都把握不住,脱手出去。

好强的力道!

只见郗珣身前黑衣刺客被剑力反震,一连往后退了三步。

郗珣身躯纹丝不动,趁收剑空隙并不乘胜追击,反倒脚下一旋,朝着身后翻腕便斩。

身后持刀欲偷袭的另一名刺客未曾料想燕王身速如此之快,他甚至未曾与其正面交战,便遭其一剑抹喉。

那青峰宝剑以精钢锻炼而成,又是如此速度力量,倒是叫那刺客死的痛快,一个人头咕噜咕噜的翻滚而下,顷刻毙命。

珑月抱着灯笼缩在兄长身后,她只听阿兄的话。

阿兄让她闭眼,她便一双小手老老实实的捂紧眼睛,不留一丝空隙,任由耳边刀枪剑鸣,甚至贴着她耳畔而过,她也不敢动弹。

只感觉一个不知是萝卜头还是白菜梆子从她脚边咕噜咕噜滚过。

珑月觉得手背一热,一张小脸顿时吓得煞白。

听耳边四下喧闹、尖叫、逃窜的声音,珑月恍惚间觉得心跳的厉害,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熟悉的厉害。

那种埋藏在她骨髓深处的恐惧。

珑月恍惚间只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似乎是出现在她曾经的梦里。

梦里,似乎也是这般的时节。

小小的孩童独自一人被人流推搡着,跌倒在地上,好不容易艰难的爬起来,却又被人推的跌倒在地上。

黑夜的火光、人群、车马四下逃涌,马踩踏着人,人挤着人,场面像一锅乱粥。

风声、火声、箭矢声。

她矮小的身板在人群中什么都瞧不见,能瞧见的只有染血倒地的人。

乳母尸身倒在自己眼前——

“乳母....乳母别睡了,菡萏害怕......”

饶是小孩儿如何喊叫也叫不醒她......

她的腿被跌出了血,疼痛叫她嚎啕大哭,可她的哭声淹没在人群里,所有人都只顾着四处逃窜,没有人来救她一把......

————

身处上京,郗珣自然不会愚蠢到独身出街。

在他与几人交战的片刻功夫,奉清已率暗卫四面反扑而来。

黑衣人本料想数十人刺杀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刀剑上抹了剧毒只要划伤燕王便能要他半条命。

却不曾想燕王竟如此难缠,十来位兄弟缠着,燕王同时身对四名身手高强的兄弟竟也不慌不忙。

还能顷刻间斩杀二人!

“蹭——”一段青锋剑气,鸿光流动,郗珣再度出剑。

奉清来迟片刻,整个街市今日人声喧腾,这群平民百姓遇到如此一幕,都发疯一般逃窜,拥挤踩踏。

其惨烈状况未必比郗珣这边好上多少。

以至于甚至耽搁了奉清等人的速度,险些叫主上陷入危险。

奉清等一群暗卫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武力过人,中更多是上过战场茹毛饮血的凶兵。

一群暗卫拔剑加入,不消片刻便一群刺客包围拿下。

如今世下门阀豢养之暗卫、杀手,皆喜好往牙缝间□□,任务失败便立即自尽而去,叫人防不胜防。

奉清领着手下速度慢了几分,不小心叫其中两人吞毒而亡。

不过,还有一人——

暗卫赶在那人服毒前,飞速上前将其下颔骨使巧劲儿一推,半卸了开来。

那名刺客想必已知晓自己穷途末路求死无能,脸色惨白,合不拢的嘴角还往下不断的流淌着口水,犹如中风一般。

他疯狂挣扎,企图撞上奉清身前的刀刃寻死。

奉清恼火上前一脚将其往后踹出两米,“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刺杀主上?你如今从实招供说不准能给你一个好死!”

这上京,想杀他们主上的人实在太多。

入京几月,加上这一次,主上已遭遇四次刺杀。

却没有一次叫郗珣这般怒火的,只因这次叫珑月也牵扯了进来。

谁料幕后之人如此阴险?竟在中秋闹事行凶,果真是狗急跳墙!

奉清和吓得软了腿的长汲跑来郗珣身边听吩咐。

郗珣早已收剑,恢复了那副白衣清隽的模样。

那张清和俊美面容之上,如何能瞧出方才令人牙关发颤的肃杀之气?

“将人押去暗牢,连夜审问。”郗珣冷肃道。

语罢,他脚步略有几分仓促,去寻一旁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珑月的襦裙之上,胸前都溅染上了血渍,双手捂着眼睛,却还记得拿双肘抱着荷花灯笼。

究竟是手不够用,另两盏灯笼却不知何时滚落去了地上。

被行人慌乱间踩踏,灯笼的竹篾从中开裂,早已形状不再。便是她恍惚间怀里护着的这个,也染了血渍。

郗珣俯下身来,拿手掌覆盖上她绵软的手背,轻覆上她的眉眼。

“珑月暂且不要睁眼,阿兄送你去车里。”

珑月被纠缠在记忆中,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幼兽,无法挣脱出来。

她牙齿打着颤,听到兄长的嗓音,才有些回过神来。

珑月仍以手蒙眼,不断念叨:“阿兄阿兄阿兄。”

“阿兄你千万别丢下我。”

郗珣替小孩儿取下她肘间夹着的那个染血的灯笼,小孩儿却执拗的不肯放。

“乖,明日阿兄给你新的。”

珑月一听,她害怕的狠心丢掉了那个灯笼,反身紧紧揽住了他,“我不要灯笼,我不要灯笼,我要阿兄。”

她宁愿不要好看的灯笼,也不要兄长犯险。

她的无力与害怕,怕自己受伤,他能察觉。

郗珣沉默着将鼻息咻咻似只小兽的她抱回马车里,远离了那处杂乱与血腥。

见她衣衫上的血迹,方才虽时刻护着,可也总怕自己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幽黑的马车内,郗珣的手探过来,先是往上捋去她的手袖,小姑娘白皙藕节一般的手臂,抚上去温软柔和......没有一丝伤痕。

郗珣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些,手搁在她腰上,往上挪动,去将她的齐胸襦裙往下拨了拨。

郗珣微微吸了口气。

珑月却忽的放下手睁开眼睛,低头见到自己露出一大半,形状浑圆的软桃儿,她有些生气的捂着,不准他看了。

郗珣红了耳尖,和声朝她解释:“为兄是怕你伤了,你可知那些毒有多阴险?”

那些削铁如泥的刀刃若是划伤,疼痛总来的缓慢,甚至有人不瞧见伤口都察觉不出疼痛。

她这般憨傻的性子,便是真的划伤了自己只怕都没发现,总要他亲自过目看过才是。

珑月却有些不开心说:“是方才那些人的血溅到了我身上,我不要你乱摸。”

郗珣听这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的乱说话,这般误解兄长的苦心,自然叫他生了几分薄怒。

却见珑月有些害羞起来,小姑娘眉头紧蹙,颇为忧愁的压着那处雪白将襦裙往上提:“她们都说身子只能给日后的丈夫看,我不能给阿兄看。”

郗珣闻言,方才遭遇刺杀尚且皙白的面皮如今却泛起几分红来,旋即他更生薄怒。

只觉得是她与自己生分了,真是回了趟家,就不拿自己当兄长了?

虽说是大了懂事知晓男女之别是好事,可这般防着他还说这等话,只叫郗珣心中酸楚郁闷。

郗珣心中升起了厌烦,不知这她们都是谁们?成日没事与小孩儿说这些做什么?

见她不相信自己,郗珣便只好退一步道:“那你自己检查,切记要仔细到每一处。”

珑月自然不会同自己宝贵的小命过不去,她才十六岁,才认回阿娘阿兄,还有更大的愿望没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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