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檀郎(90)

作者:夜雪湖山 阅读记录

想起下午明意说的话,她说“咱们姑娘家,该主动的时候也得主动,男子又不是你我肚子里的蛔虫,有些话你不说,他是万万猜不到的”,冯蘅面上一红,仗着阮七看不到,便语出惊人道:“七将军可曾婚配?”

机关逼仄,容阮七一人堪堪够用,再加上一个同样人高马大的檀琢就挤到喘不上来气了。

阮七从心里到身体都十分局促,他觉得胸闷气短,一点都不想说话。

可檀琢那厮使坏,想将笑话看到底。他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阮七的肚子。

阮七吃痛闷哼出声,冯蘅讶然:他怎么比女子还娇羞?

“这么说……七将军确实尚未婚配?”

檀琢心中狂笑,伸手又给了阮七一下,阮七吃了教训伸手挡了,檀琢却弯起膝盖攻人的下三路——

冯蘅就听马车底部发出“咚”地一声,好像是阮七的头撞上了机关顶部的木盖。

“嗯哼!”

阮七随即又发出一声难听的怪叫,冯蘅羞赧的微笑直接僵在还红着的俏脸上:他至于这样子嘛,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

是夜,阮府门里流进水样的宫人,忙活了大半宿,冰绡终于妆扮好了。

阮夫人一见到凤冠霞帔的女儿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分明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这么早就要嫁出去了?

阮信虎着脸,他这个做父亲的全然不顾规矩,全程看着女儿梳洗打扮,心里想的却是:孩子长得好好的,怎么装扮得这么别扭。

“再改改”,阮信沉着脸吩咐。

梳洗嬷嬷老大为难,“大人,已经改了好几次了!”

“再改!连我女儿都扮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阮信极其罕见地朝下人发了火,那架势好像不是女儿出嫁,而是率大军出征。

冰绡心里明白父亲难过,她拦住梳洗嬷嬷的手,轻声道:“再改就要耽误吉时了!”

阮信别过脸去,梗着脖子不说话,倒像是个撒气的小孩子。

阮夫人擦干眼泪,小声埋怨阮信,“你干什么,孩子的好日子!”

阮信这股气不知道向谁去撒,只觉得胸口憋闷,只得长叹一声,抬步就要往外走。

“父亲留步!”

却是被冰绡叫住了。

阮信回过头来,就见女儿还略带稚嫩的一张小脸上带着罕见的郑重,她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嘴角努力地往两旁扯着,笑得还不如哭好看。

俯身下跪,冰绡以头叩地:“女儿阮冰绡拜别父亲母亲!愿父亲母亲健康长寿……“

喉咙酸涩得要命,冰绡一下子失了声。

阮夫人泪流满面,上前就要将她拉起来,“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三日后还有回门宴呢,到时候再给娘和你爹敬茶啊!”

阮夫人声音颤抖,说出来的话却还像是哄小孩子。

冰绡泪如雨下,却执拗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母亲、母亲请听我说!”

女儿自幼顽劣,既不曾学成才艺博得贤名以愉父母之心智,又不曾端茶倒水侍奉起居以养父母之口体,仰仗慈恩,衣食无忧,惫懒无知,处处惹祸……生儿十五载,一朝外嫁,从此……从此便是外姓之人!

唯愿父亲母亲保重身体,从今以后勿要再为儿担惊受怕。父亲的旧伤需要好好将养,不可再为案牍劳神;母亲腿疼的毛病还不见好,不能见寒凉,也不能见潮湿,更不可为家务劳累……

阮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抱着冰绡就给了她后背一巴掌,“小混蛋你说什么浑话啊……”

阮信忍着泪意,气得面色发红,伸手指着冰绡骂道:“你教她说!我倒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混帐话!”

冰绡拼命忍住哽咽,对着父母磕了三个头后,才将母亲从地上扶起来。

在红盖头落下之前,她用一双噙着泪的眼睛殷殷地看向父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父亲母亲记住:冰绡正如凉州戈壁上生长的狼毒花,到哪里都会活得很好,切勿切勿担心!”

黄雀路

夜色正深,阮府的灯火却将前后几道街都照得红红亮亮。附近的街坊知道今日有大喜事,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跑出来围观。

庆郡王身着金红色的迎亲使礼服,头戴高高的紫金冠,脸上一派洋洋喜气。刚一现身,阮府门口就哗啦啦拜倒一片,真是好不威风。

平蕙特别留意着平兰,就觉得庆郡王目光一扫,她就一副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那样子好像是与有荣焉似的。“切!”平蕙心里不得劲,偷偷横了平兰一眼。

把守阮府的御林军本来是要撤走的,就等着如今的御林军统领庆郡王的一句话。不想忽有一绿衣参军来报,说是有一股山贼奔袭而来,正与城门守军激战,“贼人悍勇,守军吃力,请王爷速速调兵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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