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夺娇(107)

作者:在酒 阅读记录

曹煜承认,他适时与她展露儿时的不幸,是为了叫她对自己心软。

这是他的谋划,却也出自真心。

作者有话说:

开饭啦(敲碗)

第42章

近来曹煜忙得脚不沾地, 听说在弄什么赋税合一,方沁不懂,只觉得好, 他不来,她一个人睡, 没人压她头发。

这赋税合一的风声刚传出去,曹府的门槛简直要被踩下去一寸, 官小的他闭门不见, 官大的他请人家喝杯茶。

方沁整日在曹府内院, 也不是不往外跑, 不可避免便要将那些访客远远见上一见。

曹煜不会特意引荐,可架不住别个热情,不过远远瞧见方沁剪影,便要问问他那是府上何人, 他都说是抚州老家的表妹,与他有婚约的,初夏行礼, 届时要来吃酒。

那些官员都是官场老油条了,见惯那无情无义的炎凉事态, 听他如此说, 无一不惊愕。

一个如此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居然还守着式微时的旧约, 要娶老家的村户女为平妻。

“这是何等贤良, 曹中堂不论道德品行都乃吾辈楷模, 令人自惭形秽。”

“徐大人谬赞, 我与表妹两小无猜感情深厚, 其中情谊不是金钱和功名可衡量。”

那日王书愚也在, 听完这话,摸摸鼻子兀自俯身看花去了,没好意思吱声。

徐大人一拍大腿忽然咂舌,“可惜,可惜了。”

曹煜眉毛轻扬,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何事可惜?”

“嗳,既然曹中堂都定下婚约了,此事我说出来也无妨,说出来没准还免得别人白跑一趟。”

说到这儿,曹煜也都听出了几分明白,徐大人道:“是西宁侯,他家嫡女去年及笄,正是物色夫婿的时候,我和他家里长子走得近,听他口风,该是想请冰人来贵府说媒的。”

曹煜点点头,被人看中也不觉欢喜,只平淡道:“原来如此,那便有劳徐大人对外稍将我的婚事提及,免得给旁人惹去不便。”

“曹中堂想得周到,这点小忙我自帮得。”

王书愚笑了笑,“徐大人,瑟瑟和素素您还照拂着吗?前几日我到秦淮去,只见素素不见瑟瑟,她到哪儿去了?”

“噢,那丫头有了身孕,瞒我三月,我叫她一副药吞下去,竟生受不住,两天便去了。”

曹煜听罢皱一皱眉,不是可怜谁的遭遇,只是想起那日小祖宗误诊,他当即要她将腹中胎儿拿掉,现在想来,也不知她内心如何看他。

定然觉得他冷酷无情,不顾及她的安危,从而怀疑他的用心。

可一想到那是姓顾的在她体内洒下的种,不分彼此地汲取着她身上养分,以她躯壳为皿,构筑崭新的肉.体,那个肉团会叫她母亲,叫顾梦连父亲。

莫说彼时,就是现在想想——

徐大人正就征收赋税侃侃而谈,曹煜却失手碰翻了建盏,让那釉面漆黑的上等茶具跌在地上,碎开裂痕仍“骨碌碌”在地上滚。

王书愚见他不言不语面目阴沉,在他肩头轻拍,兀自起身招呼了丫鬟来收拾残局。

“徐大人,曹中堂近来操劳,咱们两个还是不多打搅,让他得空多休息休息。”

出了门,徐大人问他曹煜是怎么回事,王书愚想了想,敷衍过去,“那瑟瑟素素是曹中堂送你的礼,就这么说她死了,那不就跟说‘我将你送我那纸银票给烧了’一样不中听,曹中堂如何不动气?”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夜阑人静,曹煜合上书页掩下哈欠,在书房将油灯的火拢在掌心,移到灯笼里去。

他跛着脚从主院往青居走,猜想方沁还没睡,哪成想拐进院门就见屋里早早熄灯,静悄悄连个晃动的人影也没有。

推门进去,岚鸢带着铺盖睡在外间,支起胳膊见曹煜站在清明的月影里,手里提着一盏灯,分明是那么霁月风清的景,却叫她心中直发慌。

“娘子已经歇下了…”

曹煜并未搭理,她是屋里唯一陪宿的丫鬟,见了他却纹丝不动,也不上前接他手里的灯,俨然是在逐客。

他吹了灯搁在桌上,径直撩开紫瑛珠帘,绕到内室去了。岚鸢颓然跌回枕头,两手攥着被衾困意全无,不敢听屋里动静。

床榻间方沁还未熟睡,听见珠帘摇曳便也转醒,“岚鸢?”

“是我。”

方沁不自觉攥了攥身下褥子,仍面朝里睡,听是曹煜也没有转过身迎他,听身后脱衣声窸窸窣窣,他掀开被子躺进来。

一条胳膊非要从她腰侧和软褥之间穿过,将整个人往后轻拖,圈进怀里,方沁身不由己地被掣过去,脑袋也自然而然从她烟色菱纹绣枕上滑落。

曹煜抬胳膊想替她将枕头拽过来些,她却先一步将那小枕往床里侧推了推,叫他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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