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1)

作者:卧星听雨声 阅读记录

永宁郡王脸色几变,最终缓和下来,挥手屏退他人:“听说长公主府前些日子发卖了一批罪奴?”

那些罪奴,毫无例外皆是暗桩。

“数日前和州有消息。肃王于半路遭歹人伏杀,殿下大抵因此起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提北周梅花卫如何潜入临京和州的,只将此做意外。

实际正是他李继给北周通出的信,不想最后梅卫对上玄卫,幸好肃王死了,不然查出来他真的两头不是人。

魏常青笑劝道:“一些罪奴而已,查不出什么,郡王不必太过忧心。何况,早先围剿武安侯府,殿下与世族间早已不死不休。”

武安侯楚氏一脉乃姜瑶母族,十年前老爷子与骠骑将军一并战死北疆,楚后忧思伤心过重,不日也一并薨逝。

连失三座靠山,昔日威名赫赫的武安侯府就此凋落,若不是先皇力保太子、宠极姜瑶,恐怕真轮不到她摄政。

“你是说…”永宁郡王脸色微变,“她知道了?”

“下官不敢断言,但殿下掌印多年,怕早已起心。”

魏常青摇头:“长公主手握武安军虎符,又曾亲驾南疆平叛,军中难免势大,下官并无绝佳妙计,不过偶知一事,许有帮助。”

“怎讲?”

“赵周约期已至,北周有所异动。兵部已拨饷百万,发往梁州。”

梁州?离通州不远。

先前,长公主在通州安置了一批北周流民,梁多平原,但通与梁之间有一条狭道,极险。

此地设伏,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盗银。

这事情由长公主全权监察,若是百万两的银饷消失,足够让长公主颜面尽失了。

“运饷是兵部户部的事务,某虽欲为陛下尽心,实在插不上手。”

“下官定为郡王分忧。”

走出永宁郡王府,小厮牵魏常青上轿,帷帐拉上前,他遥遥地看了长公主府一眼,抿唇笑笑。

殿下啊,常青可算是尽兴尽力了,再聊下去,李继怕是恨不得将自己女儿嫁给他作续弦。

还望殿下莫要辜负他期待才好。

.

白豸山庄的药泉乃天然所成,地点隐蔽,位后院深处。

青石沏出围池,边上种着梅,正值新绿,树上零稀挂着几颗青果。

药泉平日都是孙绝师徒亲自负责打扫,从不假他人之手,曲径通幽,景致宜人。

聂让浸在池子里时,上弦月高挂当空。

右臂经脉痛意不觉,似千百根银针刺入,他却一声不吭,最后屏住呼吸,发了狠直接扎入水中,心绪难平。

百毒蛊。

那般重要能救命的东西。

怎么能给他用?

痛楚即刻遍布全身,右手如要裂开般,聂让却连哼都没哼,水下,左手下意识抚向心口,痛楚无法阻止熟悉的灼烧感在其中蔓延。

怎么能。

他几近窒息地闭上眼。

他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的。

“再憋下去,要憋成傻子了。”朦胧的声音从水面上方传来。

聂让豁然睁眼,瞳仁一缩,小心破出水面。

弦月之下,姜瑶坐在庭前藤条交椅,月白绣锦长裙拖地。

裙边金白丝绣成的仙鹤振翅欲飞,仿佛随时冲破云霄,她眸中含笑,面前摆着一盏米酿,白玉似的指腹拈起,一饮而尽。

——恍若仙人。

余光所及,他裸露的肌肤表面,是一道又一道可怖暗沉、难看可憎的疤,与藤椅那人一身白霞可谓黑白分明。

云泥之别,不外如是。

聂让骇得后退一步,荡开一层水花,看了一眼便不敢看,只移开视线瞧她月夜下的影。

“见过主人。”

他匆匆一应,余光忙去寻池边的衣物,可方才叠好的行衣趁他方才走神时不翼而飞。

聂让暗骂自己有失戒备,忽地觉察到什么骤然回首,对面人单手撑下颔,佯装不解似的巧笑倩兮,一双凤眸明亮生辉,脸颊微醺红霞点染。

“圣手可说了,不能离池子。阿让,右手是不想要了?”

聂让身躯一绷,止了动作,沉默着坐回池中,唇畔翕动刚要出声。

姜瑶暧呀一声:“你该不会要让本宫回避吧。”

知道她在逗弄自己,聂让仍垂首恳切:“奴身子肮脏。请主人…”

藤椅上的女子好像识人心的白泽,调笑着拖长音打断他的话:“这院子是本宫的,池子是本宫的,里面的人也是本宫的。本宫可没道理回避,对吧。”

……

他为姜瑶的逻辑说得凝住了,半晌垂眸,只生硬而顺从地低应了句:“是。”

他沉默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池石后,好闭上眼。

——他不能逆主人的意思。

高大的身躯僵硬,姜瑶不再戏弄他,一晃手中杯盏:“圣手酿了米酿。陪本宫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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