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33)
开口,声音很干涩:“……为什么?”
“因为世上有值得我留恋的事物,不愿意放手,舍不得的事物。”她拨弄着他的额发,看着那双眸子因为自己的话荡开涟漪。
“你看这朝堂上,人人纷纷扰扰,哪怕有真心,也大都要分给太多的事务。”
“如果有一日,我不再是长公主,变得昏聩无能,残暴纣虐,你会怎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可瞳孔在告诉她。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不仅会继续守着她,且只会加倍小心、事事亲为、寸步不敢离。
只是因为没了身份,恨她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
他只怕失去主人。
“这就是了。”她笑了,点了点他心口,“只有这一颗,是完全留给我的。”
景玉公主从来不轻易给人承诺,此时她却在他唇边戳了个章子。
“所以,我的这一颗,也会一直留着你的位置。”
他蓦地闭上眼,环她的结实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她吐出的气息在胸口那样滚烫,好像能透过皮肤直达人的心脏。
“不想搬去指挥使府也没关系。西厢房的房间一直替你留着。”
她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听得他似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本就红润的面上颜色越发加深。
她说:“等成亲了,你可以住到我身边。”
“无论怎么样,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她笑着,指腹划过他的脖颈,向下,“一直。”
她鲜少同人敞开心扉地说些什么,本想在调笑他几句,却忽的看见他忽的咬住下颔,深邃凶恶的眼眶是微微的红。
聂让张了张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主人应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受不住。”
看得她心都化了。
可是心口有一个坏东西叫呢喃:她想再多看看他这样。
很奇怪。
明明不是折辱,却又忍不住想看更多。
想不明白。
但心脏像是被狸奴挠了一挠,她答应了:“好,不丢下,不丢下。”
“暧,别哭了。”她伸手替他拭了眼角,“既然这样,我们继续?”
他听话,将她小心放在榻上,手臂却被搭上一双柔夷,低头,对上她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
“不是说好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他停下手,动作却乖顺。
床头,是昭罗的药和一段红绳。
这一日,直到三更半夜,春桃才被叫进来收拾。
嗅到空气中的气味,她习惯了,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皆道无事发生。
*
第二日清晨,鸟鸣方清脆,天未亮。
聂让醒得早,却看见手腕上,昨夜姜瑶给他系上的细细红绳,耳根不由得又红了。
他想了想,将绳斩下一节,默默套在了粗实的手腕上,瞧着她合上的眼,心底又是一阵子清甜。
没忍住,俯下身,很小心地很迅速地吻了一下光洁的额,满心眼地欢喜雀跃。
等练完刀,洗尘,他换了身衣裳,本想去侍候姜瑶起床,却在训场看到了小九。
“昨日的消息,你与主人说一声。”小九言简意赅,“梅玉的弟弟找到了。”
聂让颔首。
是时,一只信鹰皋叫飞来,踩在聂让的护臂上。
他利落取了信,不需要密文对照,看着上面的密语,神情一瞬肃穆。
“宇文执派水师南下,夜袭黄河渡舟的虎贲军,三千精卫不敌,周睿的船楼被击沉,将军在蒲县不知去踪。”
分清楚事情缓急,他连忙转身:“我去寻主人!”
姜瑶已经起了,听得这个消息,微微皱眉。
“当地的玄卫可寻过?”
“是。”聂让点头,“他们沿黄河岸边去寻,却无收获。”
此时正是最要命的汛期,如果玄卫都没有消息,那周睿恐怕凶多吉少。
“先命耿听双主持局面,黄河边境须得守住。”她凝眉,“至于周睿,叫玄卫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聂让抿了一下唇,试探着道,“主人,宇文执很可能会转攻晋县,那是粮草转运腹地,主帅失踪,最容易成为被忽略的地方。”
他低头又道:“他们的指挥总部,在罗州,粮仓也在当地,若能烧了,这宇文执只能退。”
罗州离晋县确实不远。
晋县,管着她的安西府,又是陇西的主要粮道关卡。
乘陇州大胜轻敌时,先对敌将出手,在雷厉风行取梁道。
蛇打七寸,端得毒辣。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不至于无方。
姜瑶沉思,觉得他说得确实不错,便勾唇笑了:“速叫罗州做好准备,待骑兵南行,只叫玄卫在后方动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