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39)

作者:卧星听雨声 阅读记录

这一句话,让聂让不受克制地紧缩,手下意识放在自己腰间的陨铁刃上。

他知道这个时间。

因为,他看过的,主人让他看过,按照那一面镜子的说法,主人本该…本该死去的日子,就是七月初七。

他几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郁。

是巧合?还是说这和尚知道些什么?

“何意?”他声音冷淡。

“一切皆有因缘。”僧人解释,但说出的话却近乎无情的平淡,“赵国长公主,牵扯太多,恐不过今年。”

刀一下子抽出,擦着僧人光秃秃的头顶而过。

聂让握刀冷言,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煞气:“好心与你银钱,你竟敢如此说话,便与我走一趟吧!”

能道出他主人的身份,此人定然非同寻常。

敢咒主人死?

不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

聂让心中泛起冷笑。

自去年起,凡是敢说主人命不久矣的人,就没一个能活着见到明儿太阳的。

哪管僧人还是道士,玄卫的牢狱,总有办法能撬开他的嘴。

刀背架在脖颈上,僧人却依然很平静,与他拱手:“九死未必无生。还请施主,小心火烛。”

话落,赖头和尚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刀锋,遁入寺中。

“装神弄鬼,哪里走!”

林间的雾气又起,远方的寺庙越来越淡。

他本要去追,却豁然地立在原地,再睁开眼,只见山腰间空空荡荡,不仅没了方才的僧人,也没了寺庙,好像方才的事情只是一场错觉。

一摸里兜,那锭银子还在。

“……”

聂让伸手摁了摁眉心。

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叫他白日里出了错觉。

空中又传来隼啸声,他立即收刀,拈来一片叶,以叶笛将高空的信鹰叫来,取下它脚上密信。

*

前线的消息很快传到姜瑶这边。

借着线人的情报,聂让带人已经找到了元律的押送路径,他亲自带人入北周边陲去追人,预计顺利的话,不日便可返程。

末端,明文拿硬笔极克制写着。

——很担心,望主人万事小心。

她抚了抚字里行间抑也抑不住的忧心与情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一边,傅泠见怪不怪,只是低头研墨。

每当信鹰飞下时,虽明面上不显,但长公主都会开怀好一阵子。

姜瑶未向他藏着掖着,何况民间里也多开始流传起玄卫的传闻,他知道那信来自玄卫指挥使,昔日她府上的家奴。

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命途坎坷的死士,所以对所有罹遭不幸者产生同情吗?

傅泠一言不发,站在一边为主人研磨。

这样的想法…

太傲慢了。

陈国公府。

屏风之后,婢子簇拥着各路世族女,歌女舞乐,衣着光鲜,素手琵琶,盛夏的白日,宴上摆着一流水的冰点,就连最普通的果子,也都是拿冰镇过了切得漂亮,才端得上来。

有世族女窃窃私语:“听说殿下今朝会来,也不知真假。”

有人轻吸一口寒气:“殿下?你怕不是在说笑,这陈国公夫人好大的脸面,怎能请得动殿下?”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夫人曾经也是和殿下在一个书房念过书的人呢。”有贵女指了指天,小声窃窃私语,“而且,那一位,不也是到了该立后的时候了?你瞧这梁家的三姐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可不就是想在殿下面前先讨一个眼缘?”

随着外围一声轻呵,诸侍卫围着长公主入场,在场的人脸色微变。

虽然知道姜瑶不同于一般公主郡主,身份极特殊,可银龙卫围着入一场斗草宴,这阵仗却还是太大了。

但也无妨,且在情理之中,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毕竟哪怕他们的父亲或丈夫在场,也得恭恭敬敬地请着。

长公主着云纱,身边并肩同行一个鲜卑女子,十指染得朱红丹蔻,样貌迤逦,端得光彩照人。

应当正是北周长公主宇文昭罗。

鲜卑民风剽悍,与汉人不同,她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国公夫人外院的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脸色红也不红。

“见过殿下。”下方人无不福礼以安。

“今日景致甚好,诸位不必拘束,当尽兴才是。”姜瑶略过她们,朝上座屈身见礼的陈国公夫人一笑,“数年不见,夫人比从前越发光泽照人了。”

国公夫人视线在她身边的傅泠身上一顿,而后迅速地移开,从容笑着与她客套:“殿下珠玉在前,臣妾不敢当。”

姜瑶勾了唇,坐上座,傅泠跟在其后,替她拆卸葡萄。

这在场的贵女,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当年的大才子了,只是见他样貌俊逸不凡,心中暗道殿下的喜好果真变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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