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81)

作者:卧星听雨声 阅读记录

她向前一倾,拉着他坐下,靠在他火炉般的胸口,让他环着自己,总算舒服安心一些,便近乎无理取闹地将责任推在他身上:“说来,今儿失眠,都赖你。”

“是…奴请罪。”

离得近,于是姜瑶能看见,那双深邃的瞳下垂,便再一伸手,扯开他脑后用于束发的茶白发带,发梢微卷却柔顺的发一瞬落到她肩头。

乌云盖雪,晃了神。

聂让呼吸明显地粗重了一下。

于是姜瑶微不可查地眨了下眼:“夜里扎着,不难受吗?”

他习惯了,若不是怕与世人相悖,太过显眼,他甚至想剪去。

玉骨如梅,代替篦子,顺着聂让的乌发,一下一下,慢慢梳理着,她越梳,他呼吸声便越重,最后咬住腮以一个极小的幅度别了脸去,面上红成一滚霞云,不能看了。

姜瑶在他怀里笑出声,凑到他跟前,调笑般地吻了下他的耳垂,温度滚烫,像是滴出血来。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没有主动抱一下自己。

姜瑶玩够了,拉住他腰带,近了一些,稍稍严肃,低语:“除夕夜,我们离开。”

周睿接了她的密信,只要过了燕京,莱州守军会渡海来接应她们离开。

当日的宫宴,昭罗长公主会策划一场宫变,北周守城军与禁军都会参与其中。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几番试探下,她和昭罗长公主粗略达成一件交易。

姜瑶命潜在北周的玄卫替她网罗消息与人员,同时,她则派家卫佑送他们安然离开。

——谁都不亏。

昭罗这样以为,姜瑶更这样认为,甚至宇文执都可能这样认为。

落了这话,她有些困倦地眯起眼睛,终于肯放他回到脚踏,迷迷糊糊盖着锦被,终于朦朦胧胧地睡了。

除夕是朔月。

月黑风高,但愿是个好天气。

夜更静,遥远的梅枝簌簌地抖落了雪。

皓白的腕儿露出被褥,聂让瞧见,便替她小心收回去,掖好了,再放下帐子,熄了烛火。

朔夜。

他坐回垫着绒毯的脚踏,耳畔又响起宇文执阴恻恻的话,手指下意识捏紧。

那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必须得去。

他颤着伸手,轻轻捧过那只长公主的小像,很庄重很珍惜地,做贼般地吻了一下它的额间,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宣布,我的卡文源泉就是宇文执

这人真的难揣摩。

我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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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回程◎

燕京与建康不同, 冬季静湖的湖面会结出极厚的一层冰,就是成年男子站在上面劳作,也不会掉下去。

当人活在不行时, 总是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鬼神。

临春,街上处处张罗灯彩, 即使是最贫瘠的人家, 也要在娘娘庙前多添一碗粟饭, 祈愿自己能还能顺利熬过下一个寒冬。

姜瑶凝思片刻, 见屋外灯火亮起,搁笔起身,将陨铁匕首放入袖口。又见聂让守在落梅屏风边角落里未动, 便向他微笑颔首。

“该走了。”

聂让知晓要害,紧紧跟着她, 一步也不敢离。

刚一出门,两个侍女便迎了上来:“楚姑娘要去哪儿,让奴婢们也跟着吧。”

“去看傩戏,陛下允过。”

“可是…”

见二人还是不欲他们单独出行, 姜瑶笑:“想跟便一起吧。”

这才了了。

车是行宫备的车, 马夫是鲜卑人,又配了一队身强力壮的北周侍卫,沿着路向西行。

河边, 锵锵鼓声震天撼地,流动的城河不会上冻,今夜无月,随着送傩锣音、高呵音、低语声, 便淌碎了一河的灯辉。

锣鼓通天, 没人听得见林间的响动。

马夫瞧见有一辆无徽无制的油青马车朝着他直面驶来, 勒马,正要怒喝发作,忽的听见车厢内传来两声闷响。

他回首去看,只见一双沉黑无光的瞳,再然后颈肩一痛,没了意识。

周围侍卫也意识到不对,纷纷抽刀,沿河岸的丛林间陡然冲出数个拿朴刀的黑行衣者。

“什么人——”

黑衣众由外侧突袭,舆上更冲出来一个持玄横刀的男子,不过一阵刀鸣,监视姜瑶出行侍从倒了一地。

聂让收刀归鞘,扶着姜瑶走下车凳,从怀里拽出一枚繁杂的金边墨玉环纹佩。

黑行衣者见状,皆半跪:“见过主人!”

“形势紧急,不必多礼。”姜瑶扫了一眼,“主事是谁。”

有人起身,走出一个瘦长个,持朴刀的男子,正是油青车车夫:“奴作赤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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