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96)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姜瑶轻叹着站起来,向他走去,赤白裙摆在身后划出一道素净绝尘的色彩。
“那就没事。”她笑了。
“放心,我翅膀极硬,只要你不会跟旁人的想法走,别人没办法的。”
她这句话如一只凿子,轻轻敲在聂让心尖上,在本就摇摇欲坠的闸口上又撬开一道大缝,他近乎是无法克制地伸手,仿佛是被越发压抑不住的感情支配的奴隶,很紧地抱着她,下颔含带眷念,黏腻地蹭着她的发顶。
她由他放肆,只是笑着伸手,环着劲瘦有力的蜂腰,拍了拍他的后背,“明日,我们去见见那位玉书先生。”
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惶恐,也知道他能像这样,说出想和她在一起,需要多大的勇气:“然后,我们去梁州,我要往北打,也要你立功。”
此时梁州那边除夕袭陇,此时应已有消息了,只是与胶州恰是东西两极,传不来。
姜瑶需要这场仗,不止是南北间必有一战,
他替她挡了那么多刺杀,只是这点小事罢了,她也会尽力的。
何况,是她想要他。
“是。”
难得有能做到的事,聂让好像开心起来,总是冷冰冰的眼角染着些许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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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艘小舫静静驶离港口,二三月的海,依然带着些许凉意。
桃儿岛离港口不是很远,画舫渡了一两个时辰,竟就到了地。
姜瑶下船,望去。
那传说中蓬莱后代住的岛屿不算小,有几座连绵的石山立着,此时山野青葱,一片□□桃林,林间溪水潺潺,落花流水,偶然间飞去几只狡黠的松鼠,虽无想象中的仙气盎然,却别有一番趣味。
“这边这边。”
孙绝年迈,不适合再多周折,便由阿骨儿替他们带路,
聂让替姜瑶披好白狐羽缎,持刀站在她生前,凝着桃林,浓眉稍沉,
姜瑶好奇:“怎么了?”
“桃木位置有异,恐有机关。”
聂让本想先进去一探,姜瑶却摇头。
“进吧。”若是对方怀以恶意,实在不必给他们解毒的赤蛇。
确实如此,跟着阿骨儿进桃林后,便是石山峡口,再过峡口,却是一小片平原,土地之上,种着桃树竹林以及一小片菜地,一竹木小筑立于其中。
原来那石山之内,另有洞天。
姜瑶觉得有趣,却肃正脸色,向小筑拱手:“姜瑶,谢过高人救命之恩。”
那小筑木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小茶童,跟在小童身后的,是一个灰衣麻布,高高竖着发的…女子?
确实有隐士之风,但和预料里的不大一样。
“暧,你就是姜瑶?”她似乎也对她很好奇,眼眸微亮,天真烂漫,“和阿兄说的一样呢。”
姜瑶奇异:“令兄是?”
她啊了声,这才像是发觉要做自我介绍般:“我是裴玉溪,我阿兄就是裴玉书,按照祖上的要求,他离不开小筑,就叫我先出来迎你们了。”
裴玉溪的目光一下子落到她身后的聂让身上,忽的恍然大悟:“他是你的丈夫?他身上有你的气味!”
姜瑶:……
她说的实在直白,饶是姜瑶脸皮不薄,光天化日之下,也忍不住想伸手捂住耳朵。
“什么气味?”阿骨儿一下子来了兴致,凑了过来。
“小孩子不能听这个。”姜瑶木着脸,捂着假小孩的耳朵,不顾她的嚷嚷让她离开了。
姜瑶觉得,这一对兄妹可能……
和她自幼想象的仙人,不太一样。
裴玉溪带着他们进小筑,沿着长廊往里走,走到最深处,忽的响起一点琴音,那琴声抚慰人心,似乎将一切磨难都平息了。
“阿兄!姜瑶来了!”裴玉溪推开门,朝里面嚷嚷,
“别卖弄你的风雅了,都让我出去接人了,还在那里弹琴呢。”
琴声戛然而止,门推开,屋内走出一个和裴玉溪模样几分相似,却竖白玉冠的青年。
他无奈:“能不能在贵客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玉书先生!”阿骨儿满惊喜,她脖颈上的蛇也顿时精神了一般昂首。
裴玉书向阿骨儿笑了笑,又朝姜瑶拱手一礼。
“舍妹自幼生长在岛上,五感异于常人,又不知外界礼数,若是哪里冒犯了殿下,还请莫要见怪。”
姜瑶摇头:“若无赤纹蛇,我到不了这里,还得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您言重了。”
“倒也不必那样见外,这山中无旁人,唤我玉书裴生都可。”
他想了想,又道:“玉溪,你先带骨儿和这位…侍卫大人先离开吧,我有事需同殿下相谈。”
聂让并不愿。
他辨不清这位蓬莱仙后人的好坏,不太敢独留姜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