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番外(354)
与他极为不熟的冷。
衡志韶温柔的面色有些动容,“夏姑……夏夫人身子不适,此地离宫门口还有些距离,不若做我的肩舆出——”
夏宁冷冷打断他的话:“大人糊涂了。如今我已为人妇,您是觉得我从前身上那些闲言碎语还不够坊间非议,还想再加上一成么?”
她面色苍白,投来的视线却无比犀利。
像是锋利的尾针。
毫不留情的刺中眼前人心底的内疚。
衡志韶本就病态蔫蔫的脸色,添了一份惨白,语气仍旧温柔浅浅,“夏夫人误会了,你我之间光明磊落,有何可非议的?”
夏宁嘴角微勾,嘲讽道:“哦?是么。”她这一日装惯了端方大气,这会儿尖刺苛刻的模样,反而令她精致的眉眼冷艳逼人,“妾身一心爱慕将军,心中自是磊落,只是不知定国公大人心中……是否磊落?”
她咄咄逼人。
逼得衡志韶的脸又白了分。
这般温柔无害的脸面,孱弱的身子,配上这幅无措的苍白之色。
教人如何不会心软。
夏宁屈膝,惜字如金吐出二字,“告辞。”
顿了顿,又道:“今日之事多谢,但愿从今往后不必再见。”
被甬道里的风吹得嘴唇褪了些许颜色,不再莹润,有些干燥紧绷,吐出的话似裹了凌厉的冷风,听的人心都寒了几分。
夏宁站直了身子,从他身边绕过,直接离开。
她全凭着一股意气,但双腿的刺痛感尚未褪去。
走了一小段路后,膝盖猛一失力,直直地磕在到了坚硬的石板路上,疼的她咬紧了牙槽,也不曾漏一声气音。
撑着胳膊,又爬了起来。
瘦弱的背影,绷着一股倔强的意气。
衡志韶的视线一直追随那抹纤瘦的背影,直至远去。
守在肩舆旁的小厮实在看不过去了,甬道里的风寒气重的很,吹得人脸皮都疼,他家大人又体弱,不能再待下去。
小厮小跑着到衡志韶身边,劝道:“这儿的风实在冷的很,大人快些回肩舆上去罢。”
衡志韶的视线不动,望着那背影。
久久的,就应了一声。
应是应了,可小厮怎么也等不到他挪一步。
又劝道了一声:“您的身子要紧,何必拿着自己身子惩罚自己……”他说了两句,衡志韶脸色仍无变化,小厮狠了狠心,“当初明明是她口口声声不愿为妾,结果转头就把自己卖去——”
沉默的衡志韶收回视线,温柔的嗓音里也掺杂了甬道里的疾风,“噤声,今后这些事切勿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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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方才那薄荷清苦的药当真起了效果。
夏宁撑着走到了宫门外。
荷心在马车上待不住,早早的抱着一件斗篷守在宫门外,见夏宁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时,捧着斗篷就跑了上去。
一眼便瞧见了她裙裾上的脏污。
面色诧异。
但未声张。
斗篷抖开了披在夏宁肩上,将脏污的裙裾也一并罩了起来,伸手扶着她,低声道:“姑娘,咱们回马车上去吧,外头起风了。”
夏宁颔首。
等到上了马车,提着一股劲松了下来。
她靠在车壁上,马车里头烧了手炉,帘子四周更是遮的严实,没有一丝冷风透进来。
有些闷,但也暖和。
夏宁松了口气。
浑身的寒气被暖意驱逐。
荷心见她一上车就闭着眼不说话,这会儿又吐了口气,再看她裙裾上的脏污,不由得担心的询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也不敢问是不是在宫里头遇到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被人给为难了?
夏宁不曾答她,竖起手指抵在唇上。
荷心连忙会意。
这会儿马车虽然在走了,但还在宫门外头,若是被人有心人听取了,夏宁大婚第二日被太皇太后召入宫中,刚出宫门就身子不适,传出去又要惹出多少流言蜚语。
夏宁虽不怕这些。
但……
树大招风。
她如今不比从前。
若再招来些什么阴谋诡计的算计,以她现在的身子根本撑不住。
马车行了会儿,荷心掀开帘子欲看是否离开宫墙,无意回眸,却瞧见在他们马车后面也跟着一辆马车,上头挂着定国公府的牌子。
她在宫外候着,这辆马车也在外面候着。
不禁咦了声。
定国公府也好,宰相府也好,似乎不再这个方向。
荷心缩回马车里。
夏宁随口问了句,声音软绵无力着,“怎么了。”
眼睛仍闭着,脸色被暖意熏得微红。
荷心答道:“后面有一架定国公府的马车的,姑娘,咱们是否需要避让?”
夏宁的脑袋发沉,连着眼窝前额也一并疼,心中烦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