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番外(509)

作者:十里豆沙包 阅读记录

傅崇颔首,详细解释道:“往南境去的路非要说的也有三条可走,一条就是夫人所说的,另外两条都是绕过兖南乡,其中之一要翻山越岭走许多冤枉路,还有一条则是要横穿沙漠,兖南乡时最为方便安全的路线,”他语气缓缓,莫名有一个股令人心平气和的稳定,“即便如此,自从兖南乡出事后,那些商队宁愿走冤枉路,也不会走兖南乡这条路,一是因顾先生所担心的,商人信奉神佛,认为兖南乡怨气过重,而是兖南乡成了那副模样,沙尘暴较之更为频繁,即便是我们上次从南境前往京城走的这条路,也走的颇为艰辛,更不用提普通商队,于他们而言更是凶多吉少。”

夏宁虽然不信奉神佛。

但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也的确是她疏忽了这些问题。

只是……

她却不愿妥协。

在她沉思细想时,屋子里一片安静。

雄先生与春花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用手将算盘按得紧紧的,唯恐发出一丝动静,扰乱了夏夫人的思绪。

许久后,夏宁才抬起头。

不同于方才有些迷惘的眼神,此时此刻,她的眼中皆是明晰的坚定。

嗓音虽柔,却字字清晰,句句入耳,带着一股温柔的力量,“我不愿放弃兖南乡——这是的任性及自私,亦是我做这些事的初衷。于我而言,治沙是其次,我想做的不是建造第二个兖南乡、亦不是重建它,而是重振,我希望它能恢复往日的繁荣,人来人往,充斥着市侩铜臭却也生机勃勃,让人提及南境北方就能想到繁荣的兖南乡,只有这个目的达到了,我才能借着兖南乡收获名利、财富。”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她甚至能清楚、清晰的知道自己究竟要得到的是什么,并为此努力。

这份决心,亦是让在座的所有人,仿佛都见到了她全然陌生的一面——除了顾兆年。

春花更是眼神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眼中有憧憬、惊叹,也有震惊。

夏宁视线偏了偏,看了眼傅崇,“正如傅将军所言,兖南乡是前往南境最近的一条路,商人信奉神明畏惧兖南乡的过往,但商人这一头衔更注定了他们更重利,只要将兖南乡所能带来的利压过他们心中的敬畏,那个商队还会轻而易举的拒绝来兖南乡?”

傅崇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这位夏夫人,当真是个商人。

从前听闻她小打小闹的开了一间铺子,后来去了江南也置办了两处生意。

原以为这是她身边有人在出谋划策,如今看来——

若她没有这个野心魄力,即便身边有得用之人,亦不会行事如此果断。

傅崇是奉耶律肃之命来给她镇场的,她既然表明了态度,那自己岂有不助的道理?

“先生意下如何?”

顾兆年抬手扶额,似乎对夏宁的陈词有些头疼,眉心紧锁着。

他本就眼下一片乌青,神情困顿,此时愈发显得疲累中夹杂着沧桑,长长叹息一声,问道:“你不后悔?”

夏宁勾唇,吐词清晰有力。

笑容却娇艳明媚:“绝不。”

这两字音落下后,顾兆年收回手,一改方才的愁眉苦脸。

瞬间连眉目都舒展了。

这一变脸之快,让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兆年大手一挥,将桌上方才铺开的卷轴直接挥落地下,又起身另外取了一个卷轴来,在桌上唰的一下铺开。

气势十足。

双目不再气死沉沉,两指并着落在舆图上一条道路上。

这张舆图与方才的舆图大体方位、作画方式并无不同,只是上面多了一条道路连接到兖南乡不远处,兖南乡四周画了一片稀疏有致的防风林,地上还画着一块块的作物。

傅崇仔细查看,询问道:“因兖南乡只是一个小镇子,从茶州并没有修建前往兖南乡的官道,倒是兖南乡繁荣时修过土路,但也只修了兖南乡外的一两里地。”

顾兆年答道:“是,”他嘴角勾起,“这不是官道,而是夏夫人自掏腰包要修建的道路,这条路需一路与茶州外的官道接壤,路宽能容四五架马车并行,路边需种下植被,以防长期黄沙侵蚀,确保商队在走上这条夏夫人修建的路上,沙尘暴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太大的损失,甚至于十数年后,治沙效果可观,从茶州往兖南乡的一路上,可以不用戴着碍事的面巾!”

寥寥几语,他说的让人闭上眼就能想到那副光景。

“夏夫人做了决心,我们势必要将此事做到最好。用足够吸引人的条件,让商人们即便畏惧流言蜚语,也挡不住兖南乡能为他们带来便利的诱惑。”他的指尖在舆图上划过,重重敲击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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