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279)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同样在廊下未立刻离去的蓟无雍,睨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问了句:“秦驸马这是打算和太子闹翻了?”

秦恪敛眸望向掌心的指甲印,淡淡道:“谈不上闹翻,提醒他别把主意打我头上而已。”

蓟无雍哦了一声,心中了然他指太子说亲一事:“竟只是为此?”

秦恪听着殿内传来官家声音,他微微侧头,目光切向门里不再说话。

官家坐了半宿,神色透着浓浓疲惫,语气稍显生硬:“你站近点,朕眼神不好了,看不清你这骨头又硬几何。”

李绥绥依言步上近前,偏生她靠近,官家却不看她,自顾垂头抿着热茶,冷道:“翻年就二十的人,还没点出息,胡闹的本事倒见长。”

李绥绥眼底划过一丝讥诮,声线无甚起伏,但分外生疏:“官家年迈眼神不好了,而我虽没出息但目力甚佳,官家看不见金鸾宫那些龌龊事,听不见外面对西贼的怨声载道,所以我碰你不管之事,便为胡闹?”

官家头目森然,手中的茶盏“呯”地磕到案上,紧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你这是对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就你在外的那些混账名声,你还有脸在朕面前理直气壮说这些?”

李绥绥瞳孔映着案上溢洒的茶水,语调安闲:“啊,原是我混账,混账脸上还贴个李字,怕会给官家丢脸吧,呵,索性我换个姓氏?”

“永乐!”

听着殿内不过三两句话便引来官家震怒,秦恪指节渐渐收紧发白,他霍然转身便要朝里去,手臂却被蓟无雍阻了一把:“且让他们吵吧。”

秦恪稍怔,生硬刹住脚,少倾又慢慢吸了口气,忽问:“蓟相说认识她十几载,那么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是不是都知道?”

蓟无雍挑眉,以为他又在犯酸:“早说过,蓟某和公主并无……”

“那么可知,九皇子或太子,是否曾对她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什么?”蓟无雍微愣。

“在她少年时。”

秦恪眸中晦涩幽深,掺杂的那点复杂亦没逃过蓟无雍的眼睛,四目相对良久无言,空气沉寂得似被冻结,蓟无雍缓缓移开视线,唇线抿直挂着冷意:“听闻九皇子有且那么一次,并未得逞,她已经自己报过仇了。”

秦恪嗯了一声,面色愈发苍白僵冷:“还有呢?”

蓟无雍:“……”

秦恪喉咙发梗,轻攒两下,声音低沉入谷:“你还知道什么,能不能……”

“没了!”蓟无雍喝断他的话,声音失了惯有的冷静,秦恪瞳仁猝然发直。

察觉自己的失态,蓟无雍眉头不由紧锁,短短沉默,话音一转:“我只知,有些往事让她经年如一始终紧绷着那根弦,她不敢向你吐露,怕是连哭都不敢在你面前哭,你对她过去揪着不放,是非要一遍遍提醒她什么么?”

秦恪眉峰紧压,心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是,我只是想……”

隐秘的情绪如同潮水卷向脑海,他欲言又止,忽地不知说什么。

敏感觉出他少有的魂不守舍,蓟无雍语气放缓道:“秦恪,你只需记住,她现在是你妻,就算……你有责任好好待她,就算曾经的事极其糟糕,她始终值得被善待,懂?”

面对蓟无雍隐晦的点拨劝慰,秦恪的心往下渐沉着,他闭上眼,背脊贴在门框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

殿内,官家撑手扶额,与李绥绥半晌无话,他烦乱地扬了扬指尖:“你要是没话对朕讲,就回吧。”

站了几个时辰的李绥绥,小腿早已僵硬生麻,闻言立马转身步下台阶,却又徒然驻足,侧头道:“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两件事,如今有个小小请求,官家可会允?”

官家紧绷着脸,几乎咬着牙根回了个字:“说。”

李绥绥回身站直,低头思忖着,神色肃然,好似要说一件格外艰难之事。

秦恪仿佛有所感,睁眼望向远处巍峨的高台楼阁,却目无焦距。

“我想与驸马和离。”

如他所料,她终于自己向官家说出口,她声音听上去极为平静,丝毫不见任何难过的端倪。

官家稍愣,默然片刻才问:“三哥儿待你不好?”

李绥绥却答非所问:“京都里太臭,我想换个地方住而已。”

官家皱眉,声音微凉:“你想表达什么?”

李绥绥一脸坦荡直视他,笑眯眯道:“我听说霜华庵青松四时春,秀骨不老,景致宜人,我又不像官家坐拥一处藏风聚气的万寿山,后半生能在霜华庵念经礼佛去去我这身混账气,也不错。”

“李绥绥!”官家忍无可忍再次怒吼出声,他紧紧抓住扶手,手背青筋纠虬,“你皮子紧实了是吧!胆敢讽起朕来!你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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