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280)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嗯?我又说错话了?”李绥绥依旧凝视着他,眼梢挂着笑,笑得极其恶劣。

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官家怒极反笑,深深吸了口气,片刻才强压下情绪,目色意味不明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仗着肚子里有一个,笃定朕不会赏你板子,才敢口出狂言吧!”

这句话如同万千雷霆直砸而下,李绥绥浑身一个激灵,笑意来不及收已徒然震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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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君心耐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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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得逞的笑:“你惊讶什么?”

李绥绥面颊惨白:“你方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前一日,三哥儿还说怕那蛮子不知轻重又来扰你,请求着朕赶紧把人送走。”官家背脊舒缓地靠上椅背,语调颇耐人寻味,“他还让朕,替你腹中的孩子想个名儿,呵,他憧憬着为人父的未来,目下你却要与他和离,你俩什么情况?嗯?”

李绥绥徒劳稳住呼吸,仍不能阻止耳间鼓噪的鸣响。

官家语气略略加重:“说个理由,说个连孩子都有了,还想与人和离的理由,给朕听听。”

李绥绥置若罔闻,明明终于向官家开了口,此刻心如乱麻,怎么也无法将和离的话题继续,她没有答话甚至连请退都无,连退数步,继而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她恍惚踉跄地跨出门槛时,手臂被秦恪微扶一把,她仓惶看向他,那张同样失去血色的面颊,线条轮廓收得窄紧,硬朗而俊美。

往常,她只需看他眼睛,便知道他的情绪,可现在他神色好像无甚喜怒,又好像,藏着千万端绪。

她仿佛失去了甄别能力,脑子里过着近些时日的零星片段,却苦苦搜寻不到何时露出过马脚。

“脚站疼了?我抱你走?”这半宿,他终于正儿八经和她说了一句话。

李绥绥摇了摇头,渐渐冷静下来。

也许他并不知,也许他是想让官家赶走元赫扬,才撒了谎……可他会那么蠢,去妄语欺君么。

太过理性的人想要自欺都困难,李绥绥脚下虚浮着如何上的马车都不曾有印象,只觉得与秦恪对坐着,空气黏稠得似化不开,窒得喉咙发慌。

她花了好半晌也无法将情绪重整,最后只得寻话题分散注意力:“看样子,马匹和私下商贸,皆是太子想要中饱私囊的东西?元禄顺着话头将这些搬上明面,是打算抛弃他们的盟友了?”

彰明较著之事,亦被她问得有些紧张而语无伦次。

秦恪不答反问:“为何你要瞒着我?”

李绥绥怔怔望着他,胸腔的跳动骤然漏了两拍。

秦恪终是训了出来:“拿元赫扬做幌子,矛头却指向金鸾宫,还差点……你有顾忌后果么!”

见他说这事,李绥绥松了口气,毫不隐讳地道:“江咏城的船明明是被烟火点燃,怎么查也只是意外,就如他对我的清风池馆一样,呵,他硬要寻我计较后果,我就敢把金鸾宫的事捅得人尽皆知!看江家……”

她话音忽地戛然而止,略一顿,讪讪道:“瞧,又把你夹中间了,所以我说早点……”

“蓟无雍一个外人都知道你的全盘计划。”秦恪打断她的话,直起上身,微微倾向她,被车厢内不够明朗的光线模糊弱化的五官清晰起来,俱是一派阴郁,“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算什么?”

李绥绥哑然,未答他的问题,却镇定自若顾左右而言他:“我说过给得起你交代,这个胡闹的锅我不背,若你得空,大可去北瓦子看看,那些在船上被玩坏的姑娘,都被扔在那等着烂成泥,不是染脏病,就是浑身伤痕疮痍,甚至阴挺发臭……”

那种暗无天日的污秽萎靡之所,仅看一次已让她发噩梦:“我描述不尽其然,反正也没两个完人,恩客拿京都的宅子作筹玩姑娘,呵,她们能拿得到?最后进了谁腰包不用我说吧。自然,妄图以色斩获高利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些畜生将人糟蹋得……简直令人发指……”

李绥绥沉声问:“秦三公子,金鸾宫烧错了吗?”

秦恪静静看着她,一直等她说完,才颔首轻语:“你没错,但不必事事身先士卒。”

“嗯?”李绥绥微愣,意外他的迎合。

“你曾问我,可否为你去毁了金鸾宫。”秦恪牵过她手,轻轻握住,“李绥绥,可以的。”

他声音低缓无甚波澜,且情绪欠缺表情匮乏,煞有介事的豪言壮语,硬是让李绥绥听出了两分新手念唱本的生涩,她共情困难,不确定地问了声:“你说什么?”

马车渐停,秦恪眉宇间的倦怠微微舒展,淡然一笑:“到家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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