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281)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他撩开车帘跳下去,又伸手来抱她。

李绥绥甫一回过神,却又呆住。

——这里不是罗衣巷,而是保康门,都尉府。

直到秦恪强行将她打横抱起,她终于彻底清醒,冬晨朔风凛冽,铺天盖地漫卷而来,直从领口灌及心尖,她的心沁凉又沉坠,慌张举手砸他肩头,蹙眉低喝道:“我不回这里,秦恪你不能食言而肥……”

秦恪将她牢牢固定在怀中,不睬她的闹腾,只对迎面赶来的柏明道:“如今公主回府,若还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溜进来,你们便自行了断吧。”

他这是要断掉她与外界的来往!当真要将她再次囚禁。

虽然李绥绥早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但败露得着实突然,她措手不及,一面想对策,一面咬牙声讨:“你不可以这样,你答应过不会再将我关起来,你怎能出尔反尔!秦恪,你若再将我关起来,鱼死网破我也要秦家为我陪葬……”

任她越骂越难听,秦恪充耳未闻不做搭理。

一路直驱掩香园,绿芜和青萝见她回来,亦是惊喜万分眼中带泪,不等她们前来叙旧问安,秦恪已将她抱进亦澄阁:“以后慢慢说,现在先出去。”

目下他对她们说话倒挺客气,脚下却如从前那般野蛮,一个回踢便将门狠狠踹阖,然后将李绥绥放下,又将门闩上。

流程熟悉到让李绥绥心惊,她下意识朝荷包摸去,甫想起针筒早被元赫扬打掉,她深吸了一口气,退离好几步,竭力镇定下来:“秦恪,冷静点,有话好说。”

也许该冷静的只是她而已,秦恪脸色虽不太好,但唇畔挂着笑,他慢慢逼近,牵住她手轻声道:“我困了,睡醒再说可好?”

李绥绥见他笑,背脊瘆得直铺白霜,固执道:“我要回水雀那。”

秦恪推着她肩膀往床边走:“你去床上暖会,我叫她们取盥洗用具来,你肚子饿吗?要不先睡会,一会吃食备好我再叫你起来吃?”

李绥绥:“……”

她以为烧掉金鸾宫之时他就该暴怒,以为他得知她有身孕时就该羞愤,他仿佛有生气,可目下语意这样温柔,他将她摁坐在床沿,又蹲身帮她除去鞋袜,李绥绥难堪地想要推拒,他却拖着她小腿极其认真地完成了这件寻常而从未做过的差事。

在秦恪开门交代事宜时,她心慌得不行,终于没忍住半汲着鞋子就往外跑,徒劳之举苍天不忍看,秦恪长臂一伸便阻了她去路,索性将人抱回床榻反放在腿上,然后伸手帮她脱衣服。

李绥绥浑身僵硬,抓着他手,急道:“秦恪,你能不能正常点。”

秦恪下巴烙进她肩窝,就那么探头寻着她的身前盘纽,手下似无阻般替她解着:“嗯,你要是肯自己脱,也不需我帮你宽衣了。”

“那行,我自己来。”她退让着,打算先行缓兵之计。

秦恪指尖弹了弹被人蛮力扯脱线的凤凰扣,脑子里避无可避地又浮现花船上的一幕,那时李绥绥身前大敞着,只余一层遮羞胸衣,她皮肉过白,即便在黑暗中依然那样刺眼,如一团冰凌砸进他眼中,刺骨生寒,尖锐且疼。

他未松手,竭力摒弃那恼人的靡靡画面,继续帮她解着衣扣,轻声呢喃着:“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嗯?”

过多的变故让她思绪迟钝,全然跟不上秦恪的节奏。

“你是我的。”他将她往胸口摁了摁,似在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放肆且幼稚。

却让李绥绥鼻尖的空气窒了下,脸复又由白转红,正想驳他不要脸,绿芜等人已端着洗具进来,见两人腻歪得紧,均是红着脸垂头不吭声。

她郁郁地抬起手肘撞向后方的人,揶揄了句:“驸马爷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要不把净足之事也代劳了?”

秦恪:“……”

驸马爷大男子本钢,便是架把弯刀上脖颈,逼着他给女人洗脚,约摸做鬼也要操翻别人祖坟。于是此刻他陷入了短暂沉默。

李绥绥郁结至此,心里总算得了一二欢腾。

秦恪摸了摸她额头,嘴巴凑向她耳尖,温声道:“我做事向来不敷衍,一双足是洗,整个人也是洗,全须全尾的、寸毫伺候周全才是我作风,洗吗?”

差点冲出喉咙管的粗口强行被李绥绥咽回。

——打狗未成反被狗咬!好!谁无虎落平阳日!且忍!

“劳你纡尊降贵,我怕折寿!”她板着小脸回敬一句,又不情不愿与他并坐在床沿洗漱,心中百转千回着如何自救,再之后,她这只纸壳老虎任人剥得只剩一层贴身皮,被圈作暖床宠物入怀伴眠。

秦恪安如磐石,只字不提她有孕之事,这让李绥绥心里越发没底,她小声试探道:“我今日向官家提了和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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