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36)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江家若知齐衍是凶手,不会隐而不发。”思及齐衍当日言行,李绥绥推测道,“会不会是担心我送他走,故而躲起来,只是……那封信为何不给我……”

她徐徐退回椅中,思索少倾,旋即笃定道:“他必定是自己藏起来了,人应该在城内,你去问问丹阙楼管事,不,此事交由歌扇,让他着重排查曾多次出入远香阁的人……”

水雀立刻应下,李绥绥目光迂回在他脸上和腰腹,好整以暇又开口:“你的伤……”

“殿下,还有一事。”

水雀视线直垂脚尖,未见公主挑起的眉似是戏谑,自顾急急补充道,“秦相那几处受贿庄园,几日里已悉数贱卖,外头倒是传得漂亮,说他变卖良产,是痛心吴中灾情,是为躬先表率带动募捐。”

“原来如此。”李绥绥眉毛又落了回去,端起茶抿了一口,不咸不淡道,“他儿子堵了苦主的口,他再来一招釜底抽薪,索性将赃款抛出一了百了,官家可太喜欢秦家这棵摇钱树,此事捣腾不出花了。”

水雀愣了下,嘀咕道:“任这步棋下死?”

“罢了罢了,也不赖,这吃进去的要吐出来,秦仕廉怕是磕断牙还气吐三升血呢……”李绥绥嘲弄一句,并不太纠结败局,眸光转回他身,舌尖舐在唇角一抿,笑及牙痒,“这回说完了?”

水雀慌得目光无处安定,只将头颅埋得更低,牙齿磕舌结巴道:“暂、暂时没了,那个,殿下好生坐月,可莫要再跑出门去,属下、属下去办差,就不打扰了……”

最后一句声未落,人已脚底抹油窜至门外。

“回来!”

今日这货全不按章程,李绥绥莫说责备,一句重话都没寻着间隙插,眼见他铁了心要溜,她提着裙裾疾步追出,吼声已然不悦,“看来伤势已大好,要与我较量速度是吧!”

声音紧追在后,水雀无法假装未听见,更无法弃她身体不顾,于是顷刻败下阵脚,顿在原地捂着伤口卖惨:“没呢,还疼的,殿下有所不知,差那么一丢丢,就扎脾脏去了……”

李绥绥转到他身前,探他气色还不错,便伸手掸掸他肩袖,眉眼带笑道:“你拿命换我们母子平安,该赏,来,衣服脱了,让本宫瞧瞧这道公伤的价值,才知,该如何大赏特赏。”

啧,本宫都搬出来了。

水雀忙慌摇头摆手:“别别别,男女有大防,为殿下刀山火海是分内,岂敢讨赏……”

李绥绥笑意敛住:“刀山火海?命你脱衣都不遵,怎得,是我的话再无分量,还是,你打算换新主?”

水雀竭力真诚解释道:“这点伤不算什么,属下底子好,伤口都封了,真不用看,殿下也别说气话,我从无二心,那件事……并非存心出卖殿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都追到我那破屋去住,足见心中不舍。”

此事拖延至今,尚令他神经衰弱,但李绥绥反应并不如想象中恼怒,甚至不置一词,仅斜他一眼:“既你大好,陪我耍几枪操练操练。”

“殿下金尊玉贵的,哪需操练。”他又一瞬福至心灵,心直口快将所思问出,“殿下被欺负了?”

李绥绥蓦地蹬他一脚,揪住他耳朵一口气拖至兵器房,显见被戳到心窝子了。

见她信手自榉木架提来竿轻马枪,水雀面色带苦道:“还真要练?虽说殿下自幼驰马试剑,到底荒废多时,何况还病着,又在月子里,秦恪晓得了非弄死我……”

“正因如此,才更该多出几身汗。”

刺杀一事未清算,并不代表她抛诸脑后,宫婢替她惨死,锐剑刺穿水雀,那一刻她无力自保甚至成拖累,自觉与那些怯战求和的玩意一般窝囊。

憋闷拘泥至此已是极限。

她冷哼一声,更似告诫自己争朝夕,“业精于勤,荒于嬉,玩岁愒时只塌骨架。”

她素来脾气硬,水雀束手无策,只能小心翼翼奉陪,李绥绥骨架没塌,眉眼仍存灼灼英气,到底体虚,又一时勤勉过头,撑到日暮西,已是满口甜腥,她仍命水雀次日再来,日日不懈怠。

李绥绥主意既定,便也听不进秦恪的话,任耳旁规劝渐带叱骂,她解了青丝抓起篦子慢条斯理梳,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

“油盐不进!”

秦恪一掌“呯”地拍在桌上,作势要动真格,李绥绥这才抬眸,墨色浓深的眼眸倏地弯下一抹笑。

许是烛光太柔和,铺陈其面,错觉出几分良善,秦恪一时没动:“笑什么?”

她慢吞吞转至他跟前,默不作声曲腿压上他膝盖,又伸手抬了抬他下巴,在秦恪警惕狐疑的目光中,她低头便亲,气息一瞬缠进犹含茉莉茶芳的清甜,秦恪险些被冲昏头脑,可他气得要死,遂偏头躲开,凶巴巴道:“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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