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69)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噩耗接踵,可想而知老将军恨意嚼穿,绝难释怀。

于次日,紫宸殿内。

高谈阔论激烈,蜩沸如菜市口,闻宣永乐公主名号,免不得好奇这位珊珊迟来的落难凤凰如今光景,可惜,列位翘首争睹,公主却自后方暖阁慢入,设座左柱幔帘后,不见真容。

官家侧头顾往,一瞥之下眉宇微锁,再开口声色尤凉:“继续!”

继续吵?

洞悉龙心大不悦,一时半会倒无人先挑头。

静了几静,翟复便接着陈述案情:“人贩团伙共九人,七人毙命,一人生擒,一人在逃,在逃者为该团伙头目,据人犯交代,打杀起因系买方出于灭口目的,单方面实施的杀戮行为……”

“翟大人!”江咏怀正言厉色提醒道,“身为大理寺卿,对有待厘清的案件,还望立场刚直、公正,如今我儿至多惹嫌疑,仅凭人贩片面之词,请严谨类似‘买方、灭口、杀戮’等用语!”

就这些挑毛拣刺的问题,打断汇报三五回,翟复再懒于费舌应承,维持着公事公办的冷淡,继续道:“以江徐清为首的势力,紧接着与赴援的公主卫士再生操戈,江方势力当场伤亡二十五人,天策军陆续擒俘窜逃者二十人,经单独严审,那二十人供词一致,皆称自己是江徐清应募的打手,俱不知情被交易对象的身份,很有可能……”

听到这里,江咏怀再度插言矫正:“因生意所需,徐清的确雇养了一批精于搏斗的武师。”

旋即他犀利提疑,“他们既称不知情,徐清亦不见得知道公主就在船上,自然,事发不会无缘无故,很可能人贩身份恰巧被他撞破,又许是情急愤慨,才生黑恶必除之心,倒是公主的人马一到,不问因由便要斩尽杀绝!这等行为可取?还要敢问云麾将军,仅擒拿我儿方,是否偏颇。”

被点名质问的云麾将军常戢正色回视:“倘若江公子行为磊落,大可解释,然而他首要反应,可用‘见势不妙转身就逃’所描,甚至过半‘武师’还为其垫后力抗。”

江咏怀冷哼道:“恐怕并非不想解释,是没机会开口!公主的人何其疯狂狠辣,听闻一夕荡合,已尸横遍野 ,我儿不跑,还等着束手受戮?”

常戢皱眉,一字字抬声,铿锵反诘:“照江大人这意思分析下去,本将率部进入密林追捕,恰巧又是我等发现江公子尸身,岂非亦惹行凶之嫌?”

“你!”江咏怀胸膛剧烈鼓吸,显是恼怒难抑,忧心他在急火中气倒,容色憔悴的莱国公接言相问:“敢问云麾将军,当时林中,除天策军与公主卫士,有无发现其他形迹可疑之人?”

常戢道:“寻到江公子后,末将第一时间命人追截方圆五里,很遗憾,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江咏怀冷嘲:“这还有何好说?贼喊捉贼!”

“江大人!”常戢虎目圆睁,竭力抑制火气的声音尤沉,“我等皆理解痛失爱子对江大人打击过重,可末将与江公子无冤无仇,万无理由下杀手!”

“你不会,可有人会!”江咏怀目指左柱幔帘,眼睛红欲滴血,“二十五条人命敢取,再多取一条,有何所谓!”

莫名被倒打一耙的公主至此无声,剪影勾勒于帘,坐姿都未曾变。

岂容她沉默以对,莱国公冷不丁道:“听闻,人贩其一,遭受非人虐待而亡,面容可谓惨不忍睹,此乃竟出公主手笔,公主之神勇,令寻常人难望项背。”

立时有朝臣出言润色:“臣等今晨亲见,那具尸首脖颈无一处完整,口周亦被寒针饰物塞破……这、这实难相信是公主所为啊……”

官家闻之,脸色顷刻间又黑掉一大截,视线复又扫向李绥绥,后者目光落在漆光鉴亮的柱子上,空茫茫的,亦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想入神。

遂又一名谏员秉笏躬身:“臣亦耳闻,事发前,公主曾出入丹阙楼,且不论公主产子未出月,此举逾矩不该,单就昨日之事而言,公主抛头露面于龙蛇混杂之地,很可能就是在此地引起贼匪注意,所以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位大人的意思,此番祸事,是公主自招的?”在李绥绥名声被拨往风头浪尖的关头,蓟无忧一肚子痛心实难忍。

谏员乜斜于打抱不平的公子哥,打心底里不屑他靠荫恩立足在此,于是他先一迭说“不敢”,又意味深长补充:“我亦只说,公主神颜招人觊觎,就这一点,宣奉郎该比在场诸位更清楚,不是么?”

没在朝堂几经滚打,哪会晓得台谏的嘴巴不但刻薄,且损。当年的倾慕之情,而今只能叫暗昧,被人□□呈于严肃议殿揶揄笑话,蓟无忧反感无匹,可驳也不是,解释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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