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84)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李绥绥遽然色变,继而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秦小子!”

“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儿子要管!”秦恪气极,勒着她死命往身上压,李绥绥终归是心虚,没了音,更不敢挣。

其实都尉府护院不少,秦恪进爵后,又得恩赐三百府兵,今日变故意在禁内,都尉府纵然被殃及,短时间内对方不可能腾出大批人马攻伐,何况山箬还在。

饶是如此,李绥绥依旧急出满额冷汗,正待此时,稍远一股哗变,人群惊慌失措抱头乱窜,不少人在混乱中被挤倒被踩踏,乱箭惊风,杂在痛嘶惨叫中,混乱背后,又涌来数十名身形彪悍的执刀狂徒,见人便砍。

这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而言,简直是惨绝人寰的屠杀。

李绥绥这几日没少受气,压了满腔怒火,此刻眼眸“轰”地烧红,一腔破嗓扯来刺耳:“狗东西!杀光这帮狗东西!”

到底年轻意气,她竟在此时发了公主脾气,秦恪勒稳攒力挣扎的人,同时发现后方夹击而来的追兵,心下一横,索性把缰绳往她手里塞,迅速抽剑低喝:“那便杀出去,你尽管往前冲。”

再多一秒都等不了,筋拔力努的公主痛苦咬破下唇,铆足劲赤足猛踹,坐骑喷鼻嘶鸣,昂首抬蹄踏起飞尘,奔离之势势不可挡。

她的豪气骁勇惊得苍梧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嘴里是急疯的“啊啊”狂叫,脚下半分不敢怠慢,一个箭步猛冲至马前,同时大喊:“哎呀,不是啊公主,叫你冲没叫你打前锋,哪有带着男人去送死的,慢点,后面去……”

李绥绥怒火烧穿理智,仿佛不闻,将坐骑视作铁打,朝着贼人直冲而上,最前的两人挨了猝不及防的暴撞,霎时惨飞扑倒。

彼时翠则大跃数步,靴底轻落苍梧肩头,迅捷纵高两丈,蝎筒引动,钢针如急雨从天而降,弹指间毙倒稍远处大片弓箭手,威力令人毛骨悚然,同时也将敌方所有注意力引向他们。

两厢金戈交鸣,冲锋呐喊,透着一决死战的不服,氤氲血雾将李绥绥双目染出疯狂,罩在头上的衣袍早滑至腰间,满脑青丝在风中乱缠,当真是勇者无畏,揣着慷慨赴死之心,纵马在恶敌间猛冲猛撞。

后方秦恪便不如她畅快,一手顾她周全,一手挥剑杀敌,饶是吃了满嘴头发,长眉拧来纠结,最多没好气吼上一声:“差不多行了,别逞能。”

他带的精锐不少,冲破桎梏突围不难,他不在意地上头颅为谁,平民也好,西贼也好,守着李绥绥的命他便太平,明知恋战不可为,到底她姓李,管她是腻歪还是心生恻隐,总而他是无可奈何惯着人逞凶斗狠。

只因,不愿她抱憾,塌了公主气骨。

这厢交战持续,稍远西侧却忽然爆发震天响的喊杀声,马背二人同时皱眉,方向是万胜门,动静递出如此远,足见声势壮大,怕是军队临犯,城门被破。

虽眼前敌人节节败溃,秦恪人手毕竟有限,拖来对方增援就被动了,他于是催促李绥绥撤离,然而后者眼里除了血红什么也不剩,纯粹似猛虎下山,非要撕烂一切可见的不顺眼。

彼时,嚣嚣众口尤如驿传,吹唇吼唱一个接一个,由西侧迅速扩遍都城,越发鼎沸,西面的不明局势就这样递到李绥绥耳中,隐夹的喜悦到这里已变成欢呼:“是太子,太子带兵来入城了……我们得救啦……”

不少饱受惊吓无处可躲的百姓得闻喜讯,立时往西面涌去,以求神兵庇佑。

只李绥绥气来浑身哆嗦,口吐芬芳:“这畜生,太卑劣了!”

摆明是太子与西夏人里应外合,沆瀣一气演大戏,她方才猜到这一层,只是未料太子疯魔至此,逼宫就逼宫吧,还以京都安危博一己私欲,这算盘打得妙啊,他骁勇退敌,大定都城,得万民拥戴,一个英雄口碑足补偿他先前所有耻辱。

“他来收局也好。”秦恪再不耽误,伸手重夺缰绳,半哄半斥道,“至少百姓的命无须你再操心,想想怿哥儿,若是落他手里怎么办?这几日大家都没睡,不宜久战,我们先去找怿哥儿,一切从长计议,听话。”

李绥绥实则几至虚脱,被他握住的手遏制不住打抖,不曾质疑过自己无用,可铁打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手无兵马,更无权发号施令,她无拳无勇、手不应心,甚至救不下一场大火……

燥热腥风拂面,公主惨白如雪的面颊被火光映来通红,她未松手,但也没再坚持,五内只余泼天悲愤在抽痛。

秦恪将她往怀里揉了揉,似拔冗间的匆匆安慰,旋即就着她的手勒转马头,突围而出。

混乱源头在东北面,他们被迫冒险西行,彼时西面太子阵营吹响冲锋号角,发蒙振聩的冲杀声传至千里,便是做戏也做得惊天地泣鬼神,足是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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