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87)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他突地哑然失笑,打断她,一字一顿问:“你的意思,我是孬种?”

李绥绥生生闭嘴,霎时自密层层的算计槛笼回归当下。

“不是。”

她飞快否认,继而侧头看见他下颌的青黑刺茬,忽觉方才嗟叹王朝兴衰的自己有多可笑,自身安危且靠他,怎好意思与他空谈兴国安民匹夫有责。

秦恪虽不说,但她可以想象他肩扛重压,抛开一路艰辛不提,秦仕廉肯定阻拦过,他必然又当逆子,而莱国公因江徐清之死,恨她入骨,撬开他的铁石心肠拿到兵马,秦恪少不得苦苦哀求。

家国,儿女情,于秦恪面前孰轻孰重,毋庸赘言。

得知秦恪监视小冠岭时,她便该明白,商可掌握财富但无法左右朝政,秦恪急于拿权柄,是恐太子报复时无力招架。

他们还是慢一步。

望尽他眼中寒色,她心头压抑无比,局促垂下头,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偏在此时,门外传来苍梧的声音:“侯爷,大夫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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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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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恍若未闻,一条腿曲在脚踏上,弓下腰脊给她套鞋袜,李绥绥怔忡少倾,眼眶愈发干涩,伸手触向他头顶的束髻玉冠,轻声道:“是我脑子发昏,你别往心里去……”

破天荒的诚恳检讨,秦恪脑袋都没抬,继续托着她肿胀异常的左脚与鞋口较劲。

一阵脚步声响在院中,三步并作两步迈入屋内,秦恪倏地起身,大吼一声:“滚出去!”,同时将手中无处安放的绣鞋猛力砸往。

他就这么陡然动怒。

下一秒,是丞相夫人的失声惨呼,她走得急,还未看清屋内情状,高耸云髻便先迎上鞋底,趔趄两步,脑袋咚地歪歪撞上门框,若非丫头婆子簇拥得紧,险些栽倒。

骚乱间,苍梧手疾眼快哈腰捡鞋藏于身后,甫探头关切:“哎呀,大夫人真是关心则乱,竟未瞧见脚下门槛,可得当心啊……”

曹荀月半生矜贵,哪受过鞋底伺候,当下忿然怒视苍梧,正欲训斥,秦恪大步跨来,抬起长腿便往门扇上蹬,他没对李绥绥发脾气,不代表没脾气,一直有,被李绥绥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杀人放火的心隐忍到极点,这一脚泻火泻得不遗余力,如是疾风扫秋叶,门没关上,却轰然垮塌。

曹荀月惊得花容失色,连退数步,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高声喊道:“三哥儿,你这是作甚!莫说你被遣外办事,擅离归京是罪,更遑论宫里已发话,永乐公主野心昭昭,谋害官家欲意夺权篡位,罪不胜诛啊!你怎敢助其逃匿……”

闻言,李绥绥偏头盯向秦恪背影,他对此未置一词,转过身甚至没看她,兀自去内室翻找东西。

那厢被晾着的丞相夫人懵然回神,面颊憋成一片绛红,到底发憷未敢再入内,只恨声喊话:“你不管不顾将人往家里带!是非要拖整个秦家下水才称心么!”

“哐啷”一声,秦恪重重扯落抽屉,得此嚣张回应,曹荀月登时气涌如山,再次气鼓鼓动唇,哪知她重话未讲两句,里面的人已开始撒野,“唭里硿咙”翻箱倒箧声不绝于耳。

曹荀月没了声,眼睛眯出一线嘲讽。

她不说话,里面便也很快消停,秦恪拎出一对木屐扔李绥绥脚边,后者心说此处不留爷,爷穿衣便走,手里的敞衣却被秦恪拽去,他那火气暴烈似脱缰野马,一泄便收不住势,拖着她小臂便恶狠狠往袖里贯。

李绥绥便如发过水的悬丝傀儡,软绵绵地被撕来扯去,半点挣扎都无,直到他再次蹲下将背给她,她肚子却咕咕唱起空城计,不合时宜却在情理之中,秦恪略略侧头,她尴尬往他身上趴去,虚头巴脑嘀咕了声:“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似曾相识的话,可这回他没笑。

李绥绥便又说:“京都遍地美食,可你从不曾带我去吃……”

秦恪皱眉,下意识反诘:“怎么没带你去?还少了?”

忽地意识到自己还在生气,又闭嘴当哑巴。

“是么?说来竟是我没带你去过?”李绥绥脑袋歪在他颈侧,半睁着眼说梅止渴,“上回水雀说饮琼楼请了位益州大厨,秘制蘸水乃一绝,蘸涮野兔直教人欲罢不能,下回我做东请你尝尝鲜,管饱……”

没再理她故意逗闷子,秦恪健步如飞朝外走。

甫见李绥绥,曹荀月神情尽是不悦,又见他们要走,冷着脸道:“人既带回来了,窝藏朝廷钦犯的帽子已然扣在秦家头上,现在走,是非吹入凡人耳,万丈黄河洗不清 。”

那意思,就是要主动将人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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