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491)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翠则不敢背,只能我扛你。”

秦恪故意曲解,也不认为是在硬扛,他发现对手明显心存顾忌,虽然秦相发狠话,毕竟大家认为虎毒不食子,刀剑无眼倘若重伤其子,保不齐要秋后算账连锅端。

他们行事敛手束脚,秦恪却杀敌致果,剑过必留红,谁也不傻,能挡则挡,不能则避之如瘟疫。仗着这一点,秦恪不避斧钺,伺机登上假山石跃到游廊顶,甩开大半纠缠,以高打低,并趁此择路脱围。

秦仕廉觉察有人放水,眉头一皱,陡然拔高声音斥道:“一群饭桶!若放走一人,通通提头来见!”

李绥绥闻言,心如万蚁啃噬,曾几何时,她也恶毒设想让这对父子反目,要让秦仕廉尝尽众叛亲离之苦,终是妇人之仁没付诸行动,到她将积压已久的满腔辛辣泼向官家,未觉如释重负,反而愈发迷惘。

是以得秦恪拼力护佑,没半点得逞的欣慰,就莫名怕将他逼成六亲不认的怪物,同自己一般。

不容她多纠结,秦仕廉旋即又喊:“箭弩来!”

李绥绥惊愕顾往,好在只是秦仕廉一人接过寸弩,而非弩阵,她仍提醒道:“别踩这么高,给人当箭靶。”

秦恪亦不想停留,但护院们得令又陆续从旁处上顶,车轮战耗他寸步难行。

李绥绥强打精神警惕秦仕廉,见其毫不犹豫将寸弩架于肘上,并将箭头瞄准他们,而此时,秦恪活脱脱是挡着她的肉盾,她不敢赌秦仕廉的准头,慌张拍着秦恪肩头:“放我下来,当心……”

秦恪甫踹翻一人下地,欲吼她别乱动,便闻嗖地破空劲响,根本无暇判断方向,直觉反手摁低李绥绥脑袋,下一秒,弩箭几乎擦着他耳朵手背从李绥绥头顶飞过。

在这岌岌可危的一瞬,唯一托住李绥绥的手松开,失去桎梏,她跟着撒手,脚一沾地,恍若急剧衰败的花,连个晃都不打径直颓坐下去。

秦恪霎时色变,紧接着挥剑迫退趁机靠近的对手,又迫不及待朝李绥绥递去一只手:“坚持会,出去再休息。”

这不是坚持不坚持的问题,秦恪的人再是万夫之勇,毕竟敌众我寡,蝎筒再是神兵,近战不吃香,且填装鸡肋,再打下去,大家都得交待此处。

李绥绥脑袋还算冷静:“现在罢手,秦仕廉还会力保你,可怿哥儿留着我的血,以太子作风,必会斩草除根……你佯作顺从,想办法将他安置才是当务之急……”

“说什么蠢话!”

秦恪厉声喝止,他持剑在手,眼底凶光毕现,左右试探来的护院不约而同开劝:“三公子,都是自己人,犯不着的,你别为难我们……”

“滚!”秦恪被缠得格外躁郁,心口不甘的浩瀚烈火直掀头顶,他迅猛引剑相劈,势如绝地反击的孤注一掷,剑花暴起杀孽,周遭登时热血泼溅,惨叫声不绝。

见之不计代价出杀招,秦仕廉面目肃杀:“逆子,你若再负隅顽抗,休怪我无情。”

“先依着他。”望着作困兽之争杀红眼的秦恪,罕有的忧伤在李绥绥眸中迅速凝结,怕他听不明白,竭力将情势分析得简单明确,“太子想干净上位,必将己过罗织,予我量刑判罪谢天下,还有时间的,你出去再想办法……”

“闭嘴!”秦恪听不得这个,恍眼瞥见她身侧冒出颗头,旋身一脚猛踹去,“总想支开我有意思么!”

知他脾气硬,宁丢命也不会服软,李绥绥无可奈何,只好弯腰拾别人的剑自护,她体力早透支,连齿列亦咬不紧,以剑为杖,却难撑起沉如灌铅的躯壳。

就这间隙,秦仕廉寸弩再次上膛,说要打断秦恪的腿,果然言出必行,他瞄准秦恪下盘,自牙关迸出狠戾决绝:“逆子!这是你咎由自取!”

扳机扣动,弦激矢出,直取秦恪膝盖,李绥绥瞳孔惊怖一缩,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爆发的力气,浑身薄薄的皮肉绷出剧烈的抖索,惯性前趋,狼狈得近乎连爬带扑。

“叮——”,一声清细鸣响擦过她仓皇抬起的剑刃边缘,强烈的震麻轻易弹落手中武器,箭头去势偏折半毫,余威犹劲,猛地扎入细嫩皮肉。

细微呜咽落到秦恪耳中,不啻雷鸣嗡响,他僵硬转头,被突然闯入视野的画面瞬间攫疼心神——中箭的李绥绥沿着斜顶滚落,裙裾鼓风翩卷,似张翼的羽蝶,何其弱质纤美。

偏那蝴蝶不会飞,滑落一瞬甚至不甘地朝瓦檐虚抓,秦恪登时浑身冰凉,呼吸不能,他惊魂未定急急弃剑扑往,廊顶离地面不足一丈,距离太短,即便他快若电闪,仅仅碰到她的手,她的身体已触及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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