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516)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她物尽其用,还顺道谈下那批猛火药,然后一连几日城外勘察地形,架设机关埋伏。

她起早摸黑,忙得不可开交,饶是他将秦恪夸得天花乱坠,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或者,是他以为的无暇搭腔。

但此时忽然意识到并非如此,她连日吃不下睡不着,不是担心西夏突袭,是怕秦恪挽救过的城池丢在她手里。

恍然大悟过来,老四挺嫌自己嘴碎,旋即自擂一耳光,劈下墙角一大枝寒梅欲赠人赔罪,没见着李绥绥却碰上晏宁,他实在憋得慌,于是鬼使神差问她:“你知道秦将军是谁么?”

晏宁点头。

老四又问:“那你知道寒指挥是谁吗?”

这回晏宁迟疑下,还是点头:“知道。”

蓟无雍当着她面就没避过嫌,不止称呼过“公主”,还屡次以秦恪相调侃。她三族的命攥在蓟无雍手里,她就算是死士,又非傻子聋子。

“你可瞒得真好。”老四失望地撇撇嘴,也没说白,而是不解嘟囔道,“我以为秦将军够狠怪,原来指挥的心才是最狠,明知别人来干嘛,这大老远的,遍地又都是贼寇……欸,她愣是一面不见。你说,秦将军犯了啥不可原谅的错啊?”

晏宁一脸清明:“与其操心他们,不如管好自己,说什么想做将军,也没见哪位将军整日折花问闲的。”

“谁说我折……”老四瞥见手里罪证,没得狡辩,于是将花枝硬塞给她,拍拍屁股便走,“我可忙了,我都在练剡注、襄尺啦,对自己可严厉啦,可忙了我……”

十日后,西夏再犯阮都,于五里外的关隘口踩进猛火药阵,因大量伤亡再次暂退。至年关,玄甲以名目繁多的陷阱软谋,阻滞消耗敌手兵马与精力,倾力抗下数场攻城战。

元赫扬憋气带窝火,每每恨到极致,便纵马绕来叫嚣,骂完蓟无雍骂秦恪,从头毁到脚,蜉蝣粪墙讽到乌龟软蛋。

李绥绥称外面那只螃蟹没水平,转头招呼下属去弩营借来两驾八牛弩,一道儿观摩研习,螃蟹成现靶,被没水平的乱箭轰地一壁大肆咆哮一壁落荒而逃。

年三十,城内官员来营地慰劳军士,并邀将帅入城用年夜饭,恰好急递铺送来一堆文书,李绥绥大喇喇坐进帅帐,挑出密牒先拆,头也没抬对蓟无雍道:“你玩去吧,晏宁晚上包饺子,我爱吃饺子。”

爱吃饺子不一定,喧宾夺主是肯定,现如今无论机要或普通信件,必然她先过目,才轮得到他,蓟无雍略略无语,等闲小事也懒得与之计较,遂命人谢绝晚宴,又出帐巡营。

黄昏前,老四倒提着一只幼狍,眉开眼笑来找李绥绥:“指挥,今夜咱们打牙祭,这玩意你爱炙着吃还是……”连人带声音甫闯入帐中,却发现李绥绥伏案出神,细探面白如鬼,他愣了下,“指挥?”

“何事?”她迟缓抬眸顾来,目中竟一片赤红,极是骇人。

老四心头咯噔,正欲问她出啥大事了,忽闻鼓噪四起,二人急出营帐,但见远处铁骑盖地而来,蓟无雍命天玑营速速退守城楼,旋即引兵迎战。

这日,敌寇攻势异常凶猛,且引障抵御大批远弓射击,飞快冲至城前一里地与玄甲大军厮杀成片。同时,登于墙头的李绥绥忽感足下震颤,敏觉不对,即高呼下方羊马墙后的弩营左右避散。

弹指后,墙根下土地四分五裂,巨大的砖块轰然坠下,巍峨城墙瞬间坍塌出三丈宽的豁口,屡遭算计的西夏人这回长了心眼,竟以头车深挖地道至此,并将地基掏空加以板撑燃烧,导致激战之时,城墙垮塌。

李绥绥再度疾喊:“火油!快!”

墙上兵卒得令,齐力将火油浇向下方头车,尘烟未散又起滚滚黑火浓烟,李绥绥快速掠至视野清明处探头张望,果然,倾倒的砖石不仅砸断部分羊马墙,还将矮墙后的护城壕填平,此处,俨然成为便捷通道。

李绥绥当机立断命晏宁留此固守,她领天玑营部分兵卒赴援弩营尽守破口,试图以密集箭矢拦截冲城敌军,西夏人对玄甲射手早生忌惮,不止引障守御,还以炮车投以烟球反制。

蓟无雍转顾烟球落处闪电般炸出的血雾,剑眉霎时紧锁,一鼓直刺敌将咽喉,又见元赫扬驱虎狼师杀奔出阵,直冲缺口,他一壁呼将士变换阵型,一壁骤马挺刀纵横莫当,快速杀散元赫扬冲势。

被炸懵的老四堪堪自乱石中甩着脑袋爬起,又拉了一把护在身下的李绥绥,他后背甲胄被炸穿,倒是命大,但许多同伴却无他幸运。

惨状不忍顾,李绥绥呼吸浊重,即嘶声大喊:“重新结阵!死守!”

烟球的威力无可忽视,她心念电转,踩着乱石跳入杀阵,轻身穿躲乱刀,悍然不顾冲向远处投石车,手中弩机瞄准投手一再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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