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行若止+番外(18)

作者:顾惜延 阅读记录

向启白了他一眼:“早知如此,我当时便不应该将你从那金陵池里救上来。”

谢尧诩幼时,父母兄长都去了北境,独留他一人在京中。许多官宦人家的稚童欺辱与他,打着闹着竟联手将谢尧诩扔进了金陵池里,当时他不过五岁,哪里挣脱的出来,还是一旁路过的向启见事情不对唤奴仆家丁把他捞了上来。

谁知谢尧诩上岸后第一件事不是道谢也不是哭闹,反而是握紧了拳头要去打那几个孩子,只可惜没走几步,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向启想到旧事,竟然有些感慨,道:“你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睚眦必报。”

谢尧诩笑了笑,头枕在了车身上:“这仇若是你的,报还是不报?。”

向启沉默片刻,不禁又对他的经历感慨起来——也对,这样泼天的大仇,他能做到隐忍不发三年,已经是忍了常人之所不能忍了。若是放到自己身上……恐怕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马车不急不缓,卷起街上的枯草,一路晃晃悠悠的进了向家的大院。

已经有人等了多时,不用想也知道,是向衡。

他正穿着一身绣着银纹的紫色长袍,端坐在正堂之上,一手拖着茶杯,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门外。

“伯父。”

向衡看谢尧诩站着且活着回来了,十分欣慰,连忙请他就坐,又吩咐人替他倒了杯茶。

“成安啊,你将崔缙弄到了什么地方?”

语毕,谢尧诩捏着茶杯的手一滞。反观向启也是一愣,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讲些什么。

“伯父是如何知道的?”

向衡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又问了另一个:“你是怀疑,太子与谢家的事情有关,对吗?”

谢尧诩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道:“已经不是怀疑了。”

向启坐在一旁听着,顿时觉得自己究竟错过了些什么,父亲又是如何看出这一切的?

“有证据吗?”

“没有。”

“那你打算如何做?”

“不知道。”

“你难道要独自一人面对太子吗?”

向衡问到这,谢尧诩突然又不说话了。

他明白向衡在说些什么,也想听听,也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一边的向启听了这二人打哑谜一样的话,也算是懂了个七七八八。向衡现在,是在争取谢尧诩加入三皇子的阵营。

“成安,”向启也开口劝道:“太子跋扈,如今的出路,也只剩一个了。”

“你们这话说的我倒糊涂了。”谢尧诩故作疑惑道。

“既如此,我先带你见一个人。”向衡起身走向了偏殿,他们二人跟在后面,走到偏殿的角落处停了下来,他旋即便伸手进去摸索,不过片刻,伴随着一声楔子打开的声音,眼前的墙壁立刻裂开了一条缝,随后便缓缓的挪开。

向启震惊:“父亲何时在家装了个密室?!?!”

向衡沉默的将他们带了进去,见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听到脚步声后,才慢慢的扭过了头。

他穿着一身棕色的,已经被洗的发旧的袍子,周身是无数的纸张与信件,摞成小山那么高,就搁在那,也无人收拾。见到谢尧诩进来后,男人扯了扯嘴角,笑道:“来了,谢小侯爷。”

谢尧诩的脚步像是凝固在了原地,结结实实的愣了片刻,才开口道:“我竟不知,主事大人也开始替三殿下办事了。”

眼前这人,正是稽查司主事,明面上已经派去兖州平息□□的程祁。

“原来程主事没去兖州,却蛰伏在了向家。”

程祁笑道:“谢小侯爷,你今日见到了我,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随我等一起,上了这条黑船,要么我杀了你,叫你再也开不了口。”

“你们几个,只怕是杀不了我。”谢尧诩冷冷道。

向启闻言立马一惊,慌乱道:“怕是再来十个都不够他打的,何必动手,想必成安也不会将这事说出去……”

向启虽然震惊,可是一听要动手,也来不及反应,立马阻拦。

“你真的会动手吗?”程祁仍是笑着,毫不避讳的看向谢尧诩:“谢小侯爷,何不遵从本心呢?”

“遵从本心?何为本心?叫我参与党争,便是本心吗?”

程祁郑重的起身,拿出一张折的发皱的黄纸,缓缓展开:

“这便是本心。”

纸上遒劲有力几个字:

“唯死不降。”

谢尧诩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父亲的字迹。

纸张仿佛受了陈年的风沙已经变得老旧,可上面的墨汁却并没有褪色,仍是熠熠生辉,□□着肃穆的黑色,一如人心那般。

两年前,北境。

谢尧诩拟了军报,方才着人送到盛京城,乌桓人便磨光了长枪气势汹汹的攻破了防线,鏖战数天,北境弹尽粮绝,所剩兵力也不过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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