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色氤氲(297)
“对,”苏知州叹了声,语气中全是遗憾,“大师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却依旧为此辛劳,真得道高僧也。”
众人现在并不想听苏知州感慨,纷纷等着贺勘接下来的话。
只见贺勘面色不变,声音清朗,眼睛有意无意往贺滁的位置看:“话说箱子有两道门,两把锁。被劫走后的宝物,肯定是送到幕后主使手中。”
“自然。”苏知州道声,发现别人都安静的听着,他清清嗓子闭了嘴。
只听贺勘继续道:“他自然不会想到箱子有两道门,所以还是打不开。而且,第二道门上抹了一种玉斯国的巫毒。当然,这不是觉摩大师所为,是我为了宝物安全,自行涂上的。”
梁中书嗯了声,目光中很是欣赏:“所以,别人谁也沾不上这种毒,只能是那幕后主使人。”
“是这样。”贺勘肯定的颔首。
“玉斯国?”梁中书念叨着这处地方,“便是离着天竺与注辇很近的岛国,贺编撰说说那毒是何症状,咱们也好快些寻找拿下。”
贺勘不急不慢:“那毒倒不会致命,只是手若碰上便会奇痒无比,一日并无症状,两日冒出红疹,三日双手肿疼,若是五六日的话,便会开始溃烂。”
他说得轻轻巧巧,众人却听得心惊。尤其是涂先生,不自觉往贺滁手上看,身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的双手也开始发痒。
苏知州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想到什么:“贺编撰是说,现在就去药堂药铺,查找谁买过止痒药?”
一旁的梁中书蹙了下眉,只道:“玉斯的巫毒由本国毒虫所制,普通的止痒药根本不顶用。”
“说的是,”苏知州点头,无意间瞥见了贺滁正往身旁收手,“贺司使的手……”
其实早有人看见,只是都不敢说。贺滁的双手,和贺勘口中所说的情况,一模一样,此时肿得厉害,还布满了红点子。
“我这是被蚊虫叮咬所致。”贺滁皱眉道,心中已然慌乱。
但是仅凭这双手,就想定他的罪名,未免太过天真。
苏知州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忙笑笑,又道:“这要是去查谁手肿,太费事,万一那人离开权州了呢?”
“苏大人所言甚是,”贺勘接话,“所以还是要先找到珊瑚,那样一件东西,应该是出不了权州。而且当初有人沿江看到,那艘匪船就是在权州附近消失的。”
关于查找东西这类案件,就是苏知州的职责,当场神情就严肃起来:“只是地面太大,找寻起来相当麻烦。”
“不碍,”贺勘道,“我有办法。”
苏知州惊讶之余,像是看到了救星,马上从座上站起来,对着贺勘就是深腰一礼:“贺编撰指点,这可是一件大事,莫要让那些贼子将东西带出去才好。”
当年因为这件事,他的官运就停住了,而且还不敢往外泄露一个字,如今这般,颇有些想要一雪前耻的意思。
贺勘回礼,随后看这后堂中的人:“这事非同小可,万不可泄露出去,是以在座的各位可能要留在这儿了。”
“自然。”梁中书应下,随后给了随自己而来的侍卫一个眼色,后者颔首会意,大跨步出了后堂。
没一会儿功夫,这里的每一道门被人守住。
一共有六个人从后堂出来。梁中书,苏知州,贺滁,涂先生,以及孟元元和贺勘。之所以有孟元元,是因为贺勘说需要她家中的一件东西相助。
六人才出来,守卫便将后堂的门锁上。直到珊瑚找到前,这些人无法出来。
“贺编撰想要做什么?”贺滁终于开了口,眼中毫无温度。
贺勘面对这个伯父,面色清淡:“下官差点儿葬身洛江,自然是查出真相。那珊瑚从我手上丢失,也是我的过失,将功赎罪罢。”
说完,也不再理会,眼神示意兴安。
兴安会意,跑过来道:“回大人,蒙獒已经放出去了。”
跟着兴安,一行人最后到了码头,是一处边缘地方,正靠着一艘船。
“就是那艘船,”贺勘抬手指过去,“东西便在船上。”
那艘船不说大也不说小,一般的商船,并无特殊之处。现在已经被贺勘的同僚带着官兵围住,一旁,明叔的手里正牵着那只蒙獒。
孟元元才明白,当初贺勘送来这只狗子,原是为了这般。
事态严重不敢耽搁,不由分说,几人先后上了船。
船上只有几个船员,也很是配合,不吵不闹。
兴安此时牵着蒙獒走上甲板,神情自若,狗儿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后面更是进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