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摇燕(116)
河灯似是天上银河,与天中牛郎织女星相应遥衬。
天上银河,地上星河,甚是美妙。
闻姒站起身,再不理会地上的钱袋,而后直接离开。
今日傅昭出现,实在扰了两人的好兴致。
天儿也不算太早,闻姒便准备与梁霁回雍州。
回去时又路过一开始见的那个小摊,那支珊瑚珠钗还在。
闻姒想要买下,却想起她身上的银两全然都给了傅昭,摸下腰间又作罢。
真是,赔了银两不说,亲手绣好的荷包也就此没了。
其实她绣工最差,女红一直都做的不大好。
偏生一瞧见自个所绣的丑东西便无甚兴致再来第二次。
身上的荷包是她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绣好的,青烟也夸赞不少。
今日就如此给了傅昭,实在不甘。
但想起傅昭那不要脸的嘴脸,闻姒又全然作罢。
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珊瑚珠钗后就离开,没再说些其他。
回去时,梁霁也颇有些沉默。
只是策马的速度还是与闻姒相仿,没太快,顾念着晚上看不清路。
两人到了雍州,这处便显得冷清许多。
闻姒下马与梁霁说话,傅昭策马从两人身旁过。
闻姒不大愿意搭理,摸着手下马儿的鬃毛,“今日还要多谢大人的礼物,若是可以,大人明日可来我这处用饭,我定当做桌好菜招待大人。”
梁霁轻轻点头,将今晚的场景从自个的心中给抹去,“自是好的,姑娘早些休息。”
闻姒福身,先一步牵着马进了医馆。
梁霁见状也走进闻姒的旁边。
忍者心口处的疼痛,傅昭策马回到驿站。
他从怀中掏出闻姒的荷包来,又找出曾经给闻姒的血玉。
血玉质地上乘,比今日闻姒身上的所戴的那块养殖玉佩要好的多。
可偏偏,血玉被闻姒留下,对着那羊脂玉倒是一副珍惜的模样。
傅昭的手越收越紧,想伸手砸了这玉佩。
但手才一抬起,就又放下。
燥热的天,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只觉今日躁动不堪,却又说不上来究竟为何。
心口的难耐更甚,让傅昭觉着难受极了。
他将手上的东西又给放好,与荷包一并放在一处。
起身又在柜中找着要换的衣裳。
声响惊动荣松,他推门而入,看见傅昭又寻出一身的黑衣来准备换上。
心中一阵苦不堪言,知晓傅昭定当又是要去找闻姒。
他满脸苦涩,想将傅昭给拦下来,“世子,你今夜还要去闻姑娘那?”
傅昭睨他一眼,“有何不可?”
荣松试着劝解道:“世子,您何不想想闻姑娘是否想见您,若是她不想见,您便是去多少回也只是惹她嫌,不如寻个合适的机会。”
傅昭穿着衣裳的手本是顿下,可很快又换好了衣裳。
“她从未想见我,要等到何时去。”说着直接更衣,将桌上的两样东西拿走出了驿站。
荣松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止不住地摇头。
若他能与太子殿下与丞相大人通上书信就好,或许他二人也能劝劝世子。
医馆中。
闻姒正在看白鸢与沈煦寄来的书信。
另一封,未曾署名,只有看到里头才知。
今日才回来,青烟就笑容满面地将书信递给闻姒。
才一到房中,闻姒便连衣衫都未曾换就带着一身尘土坐在桌前,用裁纸刀将手中的信给拆开,看见里头的字迹。
信上说的内容大差不差,便都是告知她近来京中之事。
无可避免地提及傅家众人。
白鸢在信上说,如今傅老夫人被陛下苛责不让出门,不仅是让她脸上无光,更是在告诉上京众人,他傅家如今以无甚脸面可言,也说如今傅家仅是嫂嫂冯氏撑着,傅宁也被草草出嫁。
沈煦则是与她道些家常,与从前还在闺中时差不多,但却提及一人。
当朝宰辅,穆骁。
她说近来祖父祖母要为她定亲,偏不知怎得,穆骁在此时出现,还频频接近,使得众位相看的公子避之不及,让她的亲事没法定下去。
闻姒看着上头的字,明明是娟秀的小楷,但是一触即到穆骁时,就开始有些飘扬。
看着沈煦写来的信,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傅昭。
他二人还真是好友,便是一样的不要脸面。
闻姒将信给收好,拆开最后一封来看。
没承想,竟是林敛寄来的。
里头所写的不多,问她是否一切安好,又嘱托她好好照顾自个。
只是他却在信中提及一人——梁霁。
但林敛对梁霁所用的笔墨并不多,所说也只是说若可以,便不要与梁霁走的太近。
闻姒心下疑惑不已,拿了纸笔过来,与三人写着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