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摇燕(195)
要用这件事绊住他的脚,让他不能擅动。
梁霁冷笑一声,“世子好手段。”
说完,梁霁离开。
房中只剩下傅昭一人,莫名地孤寂地传来,他不知从何想起。
那日在茶楼,姒姒分明动心,可她却毫不留情地离开。
他知晓曾经的事情他介怀,也知晓,她心中心结总归是还没放下。
不怨旁人,只怨他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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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傅昭启程。
身上的伤才好些,便踏上前往扬州的船。
派去的属下暂时还没来报,可傅昭却等不及了。
次年新历将至,上京剧变。
当今圣上病重不起,太子监国。
本是好好的新年,却因为此事众人皆是关闭门户,不敢声张。
闻姒余前两日就已经回到上京,却不想竟然是这番光景。
白鸢将她陪嫁的一处铺面卖给闻姒,她这才有了能住下的地方。
却不想,本是想寻个机会好好整修一番,来年便可开家医馆,不想却收到如此消息。
这么一来,相当于国丧将至。
上京的天儿,也要变了。
闻姒与青烟两人在厨房忙活着,韵韵在帮着烧火。
青烟从外头买菜回来,将所见都告诉闻姒,“外头全是禁军与金吾卫的人,两方巡街,不准嬉笑玩乐,看来此次圣上病得不轻。”
闻姒“嘘”一下,“说话小声些,这些话千万莫在外头说。”
“圣上是个极其重权之人,若不是当真病的太厉害,是不会想将权力落在太子的手中。”
这一路来,长宁王倒是说了不少的事情。
一回京中,就去了宫中,白鸢也是许多话都卡在嗓子中,悄摸告诉闻姒的。
闻姒揉着手上的面团,又加了一些桃粉进去。
“重猜忌的人,便对谁都有着防备,太子看似得宠,却不知圣上培养多少皇子与太子相争斗。”
青烟缓缓切着手头上的菜,将菜刀放在砧板之上,轻叹一口气,“可不是,今日出门我还听说。”
说着青烟朝两边看下,确定无人凑近闻姒的耳旁道:“太子前几日要被陛下赐婚,这几日就出了这档子事,都说是因得一女子才会如此。”
闻姒听得眉头直皱,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大胆。
韵韵在那旁烧着火,这些话题她都听不明白。
只是看着两位阿姊在说悄悄话,不免也好奇。
闻姒手上沾些面粉,捏下韵韵的小脸,“你个小丫头,还是莫要听这样的话,会掉脑袋的。”
不承想,她以学会恐吓小孩。
三人一起做好饭,闻姒虽下厨不多,却也做过。
如今来了上京,自然要事事亲力亲为。
那时还在鹭洲时,傅昭寄来的信就已经收到。
闻姒事先交代过,长宁王也并未勉强,只说不在。
后又听闻,傅昭去了扬州。
那是她外祖家。
母亲病死,与外祖家也鲜少有往来,祖父祖母都已经过世,只剩几位舅舅还在世上。
但公府未曾出事之前,他们倒还嘘寒问暖过。
现如今,也早就已经没了旁的音讯。
闻姒敛下眉目,看着桌上的一桌菜式,没什么动筷的心思。
青烟将最后的一盘菜给放下,看着闻姒轻声喊道:“姑娘在想什么?”
闻姒立刻又露出一副笑颜,“无事,想到旁的了。”
说着她放给青烟和韵韵的盘中各放一块桃花酥,“尝尝,从前我做这个最是拿手。”
韵韵显然还是小孩子的心性,抓起糕点就朝口中放着。
边吃面上还有些惊喜,“好吃,姐姐做的糕点当真是不错的。”
闻姒展露几分的笑颜来。
自小在上京长大,如今回来,虽是多有感慨,却也觉着亲切的很。
她曾经就设想过如此的场面,不拘束礼节,只要开心便可。
如今,没想到是在如此环境之上实现。
将手中的酒盏端起,“辞旧迎新,来年繁盛。”
青烟与韵韵也随着她的动作。
三个酒盏碰在一起,几人的新年便这么到来。
本来上京是会放烟花的,可今年却因得圣上病重,并未如此。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沉寂的夜色。
上京本是繁华,如今却也变得像是陇右那边,开始萧条起来。
闻姒一身杏白衣衫,头上簪着金丝花钗与白玉步摇。
她推开窗,残月高挂在天空之中。
双手合十,葱白指尖莹白。
“唯愿家宅安宁,再无事端。”
这样的生活,惬意悠闲。
没有宅院中的事情,不必想如何与上京的贵女打交道,闻姒觉着,这样好极了。
又说远在扬州的傅昭。
当他到扬州之时,也接到上京那边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