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摇燕(96)
但老板似乎更加紧张起来,还作势要将两人给出去,“不知不知,我又不是妇人家,聊这些做什么,你们问错人了。”
说着老板将两人给推出医馆的门,闻姒看着这门若有所思。
回到府衙,闻姒接过晚饭与青烟坐在一处吃着。
她有些心不在焉,青烟将鸡蛋夹入闻姒的碗中,“姑娘怎得不吃,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我去做份来。”
闻姒将她给按住,“不必,我只是在想,方才医馆老板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青烟不明所以,吃了一口面,模样有点呆萌。
闻姒笑下,“刚才他说只有妇人家才会没事说些家里长短,若是想知道更多,如此这般可能不行,我们这一个多月旁敲侧击不少,但都是有人才能问,可如何能接触到更多的人要仔细想想。”
青烟大致明白她的意图,眼中都泛着光彩,“姑娘是想……”
话她没说出,害怕说错,闻姒自个帮她将话给补齐,“不如我们自己开个医馆,遇到的人便会更多,如此一来,只要有人来看病,就能听到更多的事情,况且若是与街坊邻居熟络起来,何愁后头不能问出什么来。”
青烟拼命点头,“我不懂这些,但姑娘确实想的十分好。”
闻姒低头吃面,只觉未来的一切都充满十足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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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于一个月前已经到了鹭洲,照旧,他让荣松拿着画像去问可有闻姒的消息。
披着大氅站在驿站的高处,傅昭面上有几分的严肃,唇色还颇有些苍白,不似从前那般精神。
他紧抿着唇,目光锐利看向远处。
下颌骨在不甚明朗的夜晚也变得模糊起来,可却更为硬朗。
便是周身,都染上从前甚少有的孤独与寂寥。
每到一个地方,都未曾有闻姒的消息。
傅昭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许久,可却唯有一个执念,便是想要将她给找到。
若是找到之后该如何,傅昭想了许久。
开始时便是想要折断闻姒身上曾经出现过的刺,若是她不愿,那便再将腿都折断。
从前读的圣贤书中,未曾教过他情爱,他也不明了,心中这番执念究竟是对还是错,可却也只想再见到闻姒,让她乖顺留在自个的身边。
陇右的路不好走,他身上伤才好便也只能在鹭洲才开始走水路。
本是不报希望荣松能问出什么。
一盏茶喝尽,他转身准备回房中,却不料荣松步伐匆忙的跑上来。
他还喘着粗气,吐着白气一看便是兴奋过头。
手中紧紧捏着闻姒的画像,那是他一点点对着印象之中画出来的。
“可是有消息了?”一路来荣松每每到一个地方便被派去寻问,久而久之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倒是也让他释怀不少。
荣松将画给放在桌上,“隔壁客栈的老板说他见过夫人,在一个月之前,当时夫人还带着不少的护院,只是等夫人离开的时候,这些护院却不是与她一起走的。”
傅昭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他黑眸中倏地染上亮光。
可外头的景象没变,是他自个高兴。
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来,像是有何物快要冲破胸膛。
傅昭捂着还没好的剑伤坐下,一路上倒是遇到不少的匪徒,虽说带了人,可他毕竟还没完全变成废物。
“掌柜可有说些别的?”傅昭语气中添上几分他都没察觉出的笑意。
便连一直紧绷的唇角,都在此时上扬几分。
可他却瞧见,荣松摇了头。
那股无力感瞬间上来,傅昭靠回椅子上,手放在膝上不自觉蜷缩起来。
荣松见状连忙道:“鹭洲水路四通八达,去往江南或是陇右那边都是可能性极大的,我之前听闻少夫人母亲的家乡便是在扬州,若是去了那边也不是没可能。”
傅昭紧盯桌上的茶盏,似是下了一个决心,语气坚定对荣松道:“你派几人去江南那边打听,若是有消息立刻寄信回来。”
荣松有些犹豫,“世子,我们这次出门带的人本就不多,若是再派人出去,届时若遇险,怕是不好。”
傅昭固执摇头,“让他们去找,我们这边可以,不多时我的伤也就好了。”
荣松没法,只得按照傅昭的意图去做。
他又看向驿站外头高高悬挂的那轮明月。
月亮又变圆了,可他还是未曾寻到闻姒,心中的空缺何时才能补上。
第二日,傅昭就坐上前往陇右的船只。
他如今带着圣上的旨意前去陇右,自然也就算是朝廷命官,一路之上无人敢苛责他。
坐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傅昭只与自个下棋。
若是人孤寂的时候,下下棋便会觉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