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引:嫁衣太子+番外(199)
不多时,又是一声:“缘缘……”
“不,缘缘……”
“缘缘……”
“唔……”
穆公公忍不住开口道:“陛下,殿下在唤缘姑娘啊!”
吴太医一听,少不得老泪纵横:我的缘儿啊!
“奴才,奴才知道了!”
穆公公忽然又激动地说了一句,并不怕死地行至榻前,自枕下摸出吴缘缘的玉簪,双手奉上道:
“陛下,这是缘姑娘留下来的,也许可以唤醒殿下!”
磬和帝将信将疑地接过玉簪,小心翼翼地塞入许静瞳的手中,眼底充满了期待。
半晌后,许静瞳的睫毛果真颤动了一下,磬和帝少不得轻唤道:“瞳儿?”
“瞳儿?”
“瞳儿……”
许静瞳的睫毛每动一次,磬和帝便轻唤一声。
“唔……”
约莫过了一刻钟,许静瞳总算又发出了一声低呼,并缓缓睁开了眼。
磬和帝少不得激动道:“瞳儿,你终于醒了!”
宛贵妃与穆公公见状,亦是激动万分,众太医暗暗唏嘘,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见许静瞳茫然地眨着眼睛,像是又忘记了好多事情,磬和帝看在眼里,少不得又柔声问道:“瞳儿,不记得父皇了吗?”
敛眉看了看手中的玉簪,许静瞳只觉得梦中情景呼之欲出,却又一闪而过,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再看看满眼担忧的磬和帝,许静瞳终于回过神来,便微微摇了摇头,难掩虚弱地唤道:“父皇……”
许静瞳一边唤着,一边准备起身,磬和帝慌忙拦道:“哎,瞳儿别动!”
“父皇,儿臣没事了……”
第144章 确认
撷雨阁外间,许静辰坐在左侧桌边,斜睨着立在右侧冷漠的傅蓁蓁,半晌无语,若有所思。
不多时,子衿奉命取来了笔墨纸砚,见二人似在冷战,便也不敢吱声,轻轻将东西放在桌上,默默向许静辰欠身一礼,而后识相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撷雨阁的门。
墨是研好的,纸也是铺好的,子衿出去之后,许静辰转目吸气,提笔蘸墨,眨眼微思片刻,终于落墨。
难不成,他这是在写和离书么?
傅蓁蓁终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往宣纸上瞥去。
奈何距离太远,字也不大,傅蓁蓁实在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极个别的字来。
确切说,那好像不是字。
再从许静辰运笔的动作上仔细推断,他写的应该是琴谱。
他居然在写琴谱,这个太子,他究竟想做什么?
傅蓁蓁百思不得其解,心下便少不得忐忑起来。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许静辰便写完了,满满地写了三张纸。
搁笔起身,许静辰顺手执起写好的东西,面无表情地行至傅蓁蓁身前,默默将东西递了过去。
傅蓁蓁抬手接过,但见那三张纸上,写的尽是些像字不是字的玩意儿:
勾三挑四,抹托蠲轮,午上少息……确是抚奏古琴所用的减字谱无疑。
太子殿下精通音律,尤擅古琴,如今莫不是要以这琴谱,委婉地代替和离书不成?
傅蓁蓁正自蹙眉解读那琴谱,许静辰忽然别有深意道:
“听闻良娣琴艺脱俗,不如趁此良辰美景,为本宫抚一曲吧?”
傅蓁蓁脸色一白,好像终于明白了许静辰的用意。
难道秋水宫那位的病,竟与她今日抚琴有关么?
上次她故意打碎了茶杯,许静辰便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了她。这一次莫不是又要……
可笑,上次确是她故意,他报复也倒罢了,这一次她就是单纯地抚个琴,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里,傅蓁蓁的怒火少不得又自眼底涌了出来,许静辰看在眼里,当即沉下脸色,冷声道:
“怎么?良娣习琴多年,不会连这琴谱都看不懂吧?”
傅蓁蓁强自压下怒色,毫不客气道:“殿下说笑了,妾身虽习琴多年,却与殿下心意不通。”
“如今殿下既写了新谱,妾身自得先熟悉一下,才不至于抚错音,徒扰了殿下的尊耳。”
“新谱?呵呵,良娣未免太看得起本宫了。”
许静辰当即冷笑道,“只不过在先人名曲上略改了几个音,只为更贴合良娣的心境,怎敢妄称新谱。”
傅蓁蓁闻言暗惊,不自觉低眉看向手中琴谱,脸色瞬间不受控制地白了下去。
但听许静辰继续意味深长道:
“本宫写的,分明是名曲《广陵散》的谱子,只略减了些深仇宿怨的基调,加了几分纠结执迷之感,良娣冰雪聪明,当不会认不出才对吧?”
据《琴操》中所载,战国时期韩国人聂政,其父为韩王铸剑,因延误日期而惨遭杀害。
聂政发誓为父报仇,但行刺失败,遂上泰山刻苦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