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引:嫁衣太子+番外(24)
“殿下,我……”
清欢忙收回拭汗的那只手,握着许静辰手的那一只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觉得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最后干脆就不松了。
所幸许静辰也没有挣脱,不知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实在没有力气。
“你是……清欢……”
许静辰虚弱开口,语气难辨,不知是询问还是确认。
还是惊讶。
清欢只得垂首道:“奴婢是清欢。茉容姐姐去备凉水了,不知为何还没回来。”
良久,整个内室里寂静得只剩下许静辰不正常的呼吸,清欢正犹豫要不要松手,但听许静辰突然问道:
“你……你在谨王府,也是这样,服侍谨王兄的么?”
这个问题问得既突然又莫名其妙,清欢错愕抬首,竟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但见许静辰突然用力挣开她的手,头也略显失落地偏向里侧,半晌方无力道:
“你……出去吧。”
第18章 静辰
见许静辰突然这样,清欢心道只怕是被他误会了,于是便试图解释道:“殿下……”
“出去。”
没想到许静辰的脾气这么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这么冷冰冰地打断了她的话,有气无力,却又漠然决绝。
他这是在吃醋吗?
清欢被堵得不是滋味儿,可见许静辰一脸病容,终是不忍同他计较,便起身黯然回道:“是,奴婢告退。”
虽说了“奴婢告退”,可不知为什么,清欢就是挪不开步子,移不开眼睛。好像那根看不见的丝线还在暗中牵扯,叫她欲罢不能。
既然告退不了,那就必须找个借口留下来。清欢思索半晌,终是将怀中玉镯又拿了出来。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清欢微微俯身,竟又抓起了许静辰的手,将那玉镯硬生生塞到了他的手里。
许静辰看了看手中玉镯,少不得又转过头来,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向清欢,薄唇微启,却良久无话。
清欢紧张地揪着裙摆,为了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憋得眼眶都红了,但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带了哭腔:
“除了你,我,我只这么服侍过两个男子,一个是我爹爹,一个是我哥哥,你,你能不能,不要赶我出去?”
说是不忍计较,可还是不想被他误会。至少,不能在这个事上被他误会。
这一次,清欢并非像许静辰刚醒时那次一样,因紧张才忘了自称“奴婢”,而是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在说完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疯了,疯得不成体统,万劫不复。
而许静辰长到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到有女子对他这样说话。
看到清欢被泪水憋红的双眼,再联想到昨晚上她那些零零碎碎的呓语,许静辰心上的某处柔软,突然就又被勾了起来,看向清欢的神色,便不自觉多了一丝温情。
捕捉到许静辰眼中的细微变化,清欢的情绪瞬间缓和了下来,语气也平稳了许多:
“我见你外袍没脱,怕你睡着不舒服,就想帮你脱下来。不想,就发现了这个。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清欢红着脸垂下头去,半晌方继续道:
“既然你是故人之子,那你拿着也是一样的,我也算是完成了先母的遗愿,将这镯子物归原主了。”
许静辰眉心一皱,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外袍是解开的。
一时间浑身热得难受,许静辰竟想立刻将外袍脱掉。但碍于清欢在此,许静辰还是打算先忍着。
不知情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他神志清醒,实在是不习惯叫一个女子拉扯他的衣裳。
更别说当着她的面儿脱衣服了,即便只是个外袍,想想也觉得十分别扭。
“守身如玉”到如此境界,这太子大抵是没救了。
不过她既然没这么服侍过谨王,那留下来还是可以的,不妨就多和她聊聊,说不定能套出些什么话来。
见清欢半晌没再说话,许静辰总算开口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宫中险恶,你身上又疑点重重,我怕冒然行事,会给母妃引来祸端。”
许静辰也学着清欢自称其“我”来,再加上他如今这副可怜兮兮的病弱模样,简直就是个情场高手的做派。
虽然他只是单纯地想感化清欢,以将她拉入他自己的阵营。
他莫名觉得,清欢最多只是受谨王蛊惑,只要他因势利导循循善诱,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日便可成功将她收为己用。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静辰这样讨好似的话语,在此时的清欢听来,便像极了被心上人误会后弱弱解释的感觉。
再加上因着许静辰那极易叫人一见倾心的样貌,清欢好像终于明白,原来她已在毫不自知的某一时刻,爱上了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