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引:嫁衣太子+番外(90)

作者:瞳雨沏尘 阅读记录

“瞳儿!”

磬和帝与宛贵妃同时唤了一声,但见许静瞳病容惨悴,薄唇吃力地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磬和帝紧紧攥着许静瞳的手,俯身凑近呼吸不稳的许静瞳,柔声道:“瞳儿,父皇就在你身边,你会没事的,啊?”

许静瞳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像是想睁开眼睛,却又实在没有力气,最终只得放弃挣扎,喘息着唤道:“父皇……”

一声“父皇”唤下来,许静瞳像是用尽了所有气力,当即便胸口剧烈起伏,喘得急切又短促。

宛贵妃担忧地揪紧手中帕子,磬和帝亦将许静瞳的手背贴至自己耳侧,一脸紧张道:“瞳儿,父皇在,父皇在,别怕啊瞳儿,父皇一直在。”

许静瞳越喘越厉害,甚至开始努力咳嗽,像是怎么喘也喘上不气,不得不以咳嗽代替呼吸。

只片刻的工夫,虚汗便浸透了身上的里衣和夹衫,许静瞳的眼睛猛然一睁,目光竟已经开始涣散了。

“父皇,儿臣,儿臣不孝……”

许静瞳说得异常急促,也异常虚弱,“孝”字之后紧跟着又是揪心的咳喘,磬和帝大张着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瞳儿,瞳儿!你别吓父皇啊,瞳儿!”

宛贵妃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突然睁眼,瞳孔散大,语出切切,咳喘不止,许静瞳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气绝之兆。

手中的半块小羊酪徒然落地,吴缘缘竟也花容失色。

怔愣片刻后,吴缘缘竟似突然发疯一般,一把拽起磬和帝,一边将错愕的天子往外推搡,一边带着哭腔急切地吼道:

“你,你们快给我出去!不想要他死,就赶紧出去!”

吴缘缘大逆不道地吼着,并也将宛贵妃一同推到了剪水阁外,而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内室里的许静瞳已没了动静,磬和帝在门外疯狂地推拽捶打,那门却似铜墙铁壁一般,怎么也打不开了。

磬和帝真是怕极了这样的时刻,十四年前,他就是这样在门外等啊等,最后等来了楚望秋与他的诀别。

宛贵妃亦是肝肠寸断,泪如泉涌,一时竟眼冒金星,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倒去。

“娘娘!”

穆公公险险地扶住了宛贵妃,“娘娘没事吧?”

宛贵妃无力地摇了摇头,竟忍不住跪在原地,握紧左腕上的“秋莫愁”玉镯,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

磬和帝失魂落魄地转过头来,一脸错愕地看向宛贵妃,正要开口说什么,剪水阁的门突然就开了。

吴缘缘红肿着一双眼,语气淡淡道:“他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不要吵醒他,他还需要休息。”

似笑非笑地冲吴缘缘点了点头,磬和帝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腿便冲进了内室。

吴缘缘呆愣片刻,一步一步行至仍在跪着的宛贵妃身前,微微俯首,面无表情道:

“宛娘娘,许静瞳的病,原本就是天意,你不用这样自责。”

宛贵妃愕然抬眼,却见吴缘缘苦涩地勾了勾唇角,随即便转身步下玉阶,逃避一般向丁香阁方向跑去。

宛贵妃久久凝视着吴缘缘离去的方向,美艳动人的桃目中,震惊与无措交相辉映。

她究竟是谁?

难道,真的有转世轮回么?

第66章 翡翠

近日朝臣奏折不多,许静辰也难得清闲,今日清欢教他操纵牵丝人偶,明日他教清欢抚琴下棋,后日二人又一起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一个忘了自己只是小小宫女,一个将储君身份抛之脑后,罔顾清规戒律,无视主仆礼节,少男少女十五六,情愫渐深两不觉,二三流言四耳过,任他七嘴与八舌。

这日午后,斜阳正好,清欢倚在翡翠阁外的栏杆上,手捧一卷诗集看得格外认真。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清欢才不管它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这四句诗从她眼中走过的那一瞬,像是有什么奇物突然落在了心上,叫人禁不住心驰神往。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清欢反复吟着这两句,一次比一次动情,一次比一次投入。

绯红不觉漫上腮边,清欢情不自禁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玉砌雕栏,神色痴然。

冬日暖阳下,清欢的黑发泛出星点金色,未施粉黛的眉眼,比往日更添几分纯粹。

批完奏折的许静辰习惯性地朝翡翠阁走来,快走近时也不觉放慢了步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原来果真有如此干净的女子。

许静辰驻足于清欢身侧,却见她蓝衣单薄,便伸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并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清欢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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