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竟然……(9)

“此事,以后再说。”沈诉诉一想到梦中的场景,就觉得难受。

沈诉诉是知道自己病症的。

在梦中入宫之后,皇帝确实喜欢她,怜惜她的病症,将宫中秘药赏赐下来。

她吃了药,病好了,活过了二十五岁。

但是活到二十五岁和活到三十岁有什么区别吗?

更何况在宫里,她过得并不快乐。

若是留在江南,她还能过上几年好日子。

沈诉诉对自己的病倒是看得很开。

她抱着沈严哄他,跟哄孩子一样,沈严拽起她的袖子抹眼泪,模样有些滑稽。

“上好的香云纱,别给我擦坏了。”沈诉诉将自己的衣袖从沈严手中抽了出来。

“我可怜的诉诉啊,从小没了娘……”沈严又开始念叨。

沈诉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只扭过头问府上的大夫。

她问这顾姓男子的伤怎么样了,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的身体底子好,身上这些都是皮外伤,看着可怕,养一阵子就好了。”

沈府里的张大夫将药箱合上,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还是皱眉。

“哦,那就好,能留条命,这么舒服就死了,就便宜他了。”沈诉诉松了一口气。

“他后脑上的伤棘手,应当是受了重物敲击,有血淤积,我方才行针,将淤血给他散了,只是——”

沈诉诉想起昨日夜里他给自己挡的那一击,细眉皱起,脆声问道:“只是什么?”

“这淤血损伤记忆,他醒过来,可能会忘了自己是谁。”

张大夫从容说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不得而知。”

沈诉诉觉得这不算大伤,便扭头看了沈严一眼。

“乖女,你要养着他啊?”沈严从怀里掏出帕子,将面上的眼泪抹干净,赶紧问道。

“嗯,阿爹之前不是给我找了许多侍卫,但他们都跑了嘛。”

沈诉诉从小满手上接过茶盅,缓声说道。

“啊呀,那不是乖女你自己——”沈严没敢把话都说完,恼得直拍大腿。

沈诉诉性子骄纵,脾气不好,之前沈严花重金给她找来的门客侍卫都被她气走了。

“他得罪我了。”沈诉诉低眸,吹了吹茶盅里的上好雀舌茶,理直气壮说道。

“我之前偷听府里下人说话,有人说宁愿去蹲监牢也不敢来伺候我。”

“他功夫好,让他留在我身边当个侍卫,可比让他去监牢里关着惨。”

沈严明显没抓住沈诉诉这些话的重点:“是府里哪个下人敢这样说你。”

“我当天就把那几个碎嘴的下人赶出去了。”沈诉诉挑眉说道。

“就这样,反正张大夫说他失忆了,有此等功夫的侍卫,咱们长洲县可没有。”

“行行行,你定夺便是。”沈严对沈诉诉倒是百依百顺。

他猛然想起京城那边似乎是派了人过来,也不知要说什么事。

沈严啰啰嗦嗦交代了沈诉诉好几句,自己拍拍屁股先应付事去了。

——

沈府主院内,粉墙黛瓦,连廊幽深,花木掩映。

院中有野趣横生的假山活水,潺潺流淌着,在雨后不久的白日里氤氲出濛濛的雾气。

在这样诗情画意的氛围中,沈严轻轻扇了扇煮着茶的小火炉。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尖儿,没说话,乐呵呵笑着。

“沈大人好大的架子,我来了你也不见。”

那中年男子身着墨蓝色布衣,模样朴素,但气质不俗。

“我如何知道圣上将您也派了出来。”

沈严含笑说道:“大理寺丞,刘大人,京城出了什么事,让您来我长洲县这等小地方?”

“御前大将军顾长仪意图谋反,携虎符调动三军,圣上英明,提前发现这祸事,将其满门抄斩,但搜捕顾家人时,少了一人,正是那顾长仪亲弟,那虎符也随他一起,下落不明。”刘华明沉声道。

沈严手里的茶杯微动,那茶水表面轻颤,他面上表情由含笑变为惊恐。

“还有这等事!”沈严惊道,“顾长仪之弟,寻到了没有?”

“并未,他从京城逃出,京城禁军一路追踪至此,他最后出现在长洲县附近。”刘华明道。

“哦?”沈严招来府中下人,严肃说道。

“这些天,注意长洲县一带的动向,若有出现可疑之人,即刻捉拿,我们一定要将朝廷逃犯绳之以法!”

“昨日大雨,听说沈大人您的女儿在官道外困了一晚上?”刘华明问。

“是啊,也怪我治理不力,城外官道旁的山体应该多多种植树木加固。”沈严无奈说道。

“官道旁,没有发生什么?”刘华明又问。

“哈哈,那官道附近的深山都被我派人搜了一遍,我将山匪全部扫除,怎么会发生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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