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琼枝(297)

苏氏从来没这么想过,一时愣住了。

因为她以前只觉得女婿周随安时运不济,官运不畅,却从来没想过二女婿以前那么顺,不过是前妻旺他罢了。

可仔细想想,在随州那会,还真是楚琳琅四处替周随安打点铺路。

那时候,楚氏跟她大女儿六王妃处得异性姐妹一般,对她这个六皇子的丈母娘也是很会讨喜。

自己的二女儿跟这楚氏相比,简直差了不止八个心眼。谢二除了跟身边相熟的人打秋风,便再无所长,更不会为了夫君的前程谋划铺垫。

若女婿是个中用的倒也罢了,本也不必后宅妇人为他奔走。

偏偏周随安靠惯了前妻,现在失了拐,自然要瘸脚前行了。

谢胜如今通过小儿子谢卓安之口,总算知道了二女婿在公事上是个什么眼高手低的草包。周随安被调出户部,谢胜这个老丈人都举双手赞成。

毕竟二女婿若在,连带着小儿子都要吃瓜络。他离得远些,反而更好。

再说祭酒大人虽然辟谣,说楚琳琅跟廖静轩大人毫无瓜葛,却并没说司徒晟和楚琳琅清清白白。

回想楚氏当初被休,是司徒晟替他讨还的公道。谢胜便猜到那陛下亲封的锦鲤楚氏,如今在旺谁了。

所以他催着苏氏跟楚氏好好赔礼解释,也是间接向司徒晟表明歉意。

最起码要表明谢家男儿的立场,不让小儿子在户部为难。

关乎儿子前程,苏氏还在乎什么脸面?

她第二日便备足了饼盒礼品,跑去楚琳琅的店铺,给楚氏去解释赔礼了。

楚琳琅也没料到,这次谢悠然正在坐小月子,苏氏居然来跟自己赔不是。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氏带着礼盒来,她也不好将人往外面哄撵,便不卑不亢地听苏氏解释。

苏氏起初有些忐忑,生怕楚琳琅不给她好脸,若是趁机嘲讽几句,她可是连地缝都能钻进去。

幸好楚氏态度和婉,还让丫鬟给她奉了茶。

她说得那些,也无非是谢胜教她的话,重点解释清楚这次的闲话起因,实在不是她们母女说出去的。

楚琳琅微笑听着,给足了苏氏脸面,只是说有些话头,传着传着就变了样子,她原本也不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让苏氏不必成为负担。

不过话锋一转时,楚琳琅却不经意道:“说起来,上次我被静妃发难,也是苏夫人您与忘尘居士闲聊,被人听了口舌,才传得这么不堪。我这个人啊,有些迷信鬼神,凡是不吉利的人事,吃过一次亏后,就绝不沾染。苏夫人既然诚心来给我道歉,那我也就多说几句,以后啊,离那有口舌之灾的人远些……”

说到这,楚琳琅还煞有其事地掏出龟壳摇了摇,卜出一卦,还给苏夫人看:“您看是不是?这卦象是犯了小人!”

苏夫人尴尬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便借口叨扰太久,起身告辞了。

待苏氏走了,楚琳琅脸上的笑意稍淡。

若真是苏氏母女造谣,只依着她们二人的心眼子,也没脸走这一遭,到自己跟前道歉。

所以苏氏若说的是真的,这次流言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一下子昭然若揭。

那位忘尘居士,还真是个心眼小的,很是记仇呢!

听陶雅姝说,因为宜秀郡主和静妃的事情,陶家国公爷狠狠训斥了陶四姑姑。看来这位姑姑记恨在心,将账目算到了她楚琳琅的头上了。

若是别人还好,楚琳琅左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这忘尘居士的可恨歹毒,远远超过了苏氏母女。

所以方才楚琳琅在跟苏氏说话的时候,也替这位夫人拨了眼前迷雾,跟她分析了上次忘尘居士言语撩拨谢二当出头鸟的关节。

看苏氏那一副恍然的样子,应该在她这有些收获。

陶慧茹固然是陶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可是她也得让陶老四明白,自己也不是贱草一根!

她甚至在想,依着这陶慧茹的歹毒心机,当年的温氏岂能是撞见了丈夫与闺中密友的奸情,就受不住发疯那么简单?

在那之前,说不定这陶慧茹是如何撩拨温氏,将本就多愁善感的温氏的情绪撩拨到了极限,逼得她一步步走向崩溃。

可惜……她可不是温氏那般温良绵软的花儿。

既然陶慧茹这么犯贱招惹了她,就不可能落得一身轻省!

这笔账,楚琳琅算是牢牢记下了!

再说那苏氏,又将楚琳琅分析出来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谢胜听。

谢胜听得微微皱眉,虽然他也不全信楚琳琅的话,但是却被骤然提醒,那个陶慧茹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谢胜对苏氏道:“那陶慧茹虽然曾是杨家的儿媳妇,可是杨老将军一直都不怎么得意她。当初杨陶两家政见不合,杨老将军跟陶国公也多有不睦。我当时好像是记得,陶家有人做得不甚地道,竟然将杨家军的军图排布外泄给了太子,害得杨老将军被议和派弹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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