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物(47)
她埋下头,低低的抽泣起来。
荀嬷嬷看着俞青芜这般模样,也颇是无奈,只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
过了许久,直至俞青芜哭得累了,荀嬷嬷这才让婢女端来清粥小菜。
然而,俞青芜没吃两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接下来好几日,她的食欲都不太好,一是因着肠胃不好,二则是心情太差。
但很快,她又迫使自己振作起来。
她给谢锦宴做妾,是为了借他的手报仇,而不是为着往事心悸。
所以,她不能就此‘失宠’。
于是当夜,俞青芜又如往常,将自己装扮得明艳靓丽,主动去了朱雀院。
“这么晚了,师姐找孤可是有什么事?”
谢锦宴刚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见俞青芜进门,先是诧异,继而拉了条软垫在身侧,示意她坐下。
俞青芜缓缓上前,向他施了一礼。
“奴家给太子殿下请安。”
温婉,柔和,恭顺。
是谢锦宴最想要的服软,可不知为何,见她这般,他心里却突然不太舒服了。
他顿了顿,伸手拉她,“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师姐何必多礼?”
俞青芜软软坐下,抬头望着他,秋水剪瞳温柔而恭谨,低低应道,“身为太子良娣,此乃奴家应有的礼数。”
“你……”谢锦宴有些无言。
沉默了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细语,“好了师姐,莫要这个样子,说吧,找孤究竟为了何事?”
“奴家听闻,沈宗元过几日便要正式纳梁若微进门了,殿下是否还能遵守诺言,带奴家一起去。”抬眸望着他,女人眼神微怯,那张从前冷艳绝伦是面庞,再无往日傲气,甚至还隐隐流露出几分讨好。
目光触及,谢锦宴心口突然狠狠抽疼,眼眶也不觉发热。
抚过她刻意涂抹了胭脂的容颜,蓦的,将人抱进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带着几许心疼,哑声道,“师姐,别这样好不好?”
“奴家很正常啊,殿下这是怎么了?”
俞青芜笑,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轻轻将谢锦宴推开,又匍匐着,跪倒在他面前,请求的口吻,“奴家请求殿下赐天恩,带我一起去荣国公府观礼。”
“你……阿芜,你一定要这样是不是?”谢锦宴皱着眉头,垂眸看着那拘谨如木头的女人,躁郁感愈发攀升。
“是孤错了行不行?”
谢锦宴蹲身将人扶起来。
咬了咬牙,双手捧住师姐那小巧精致的脸蛋,逼迫自己与她对视,支支吾吾道,“师姐,五年前那件事,是……是孤的错,可是……谁……谁让你要喜欢萧凤昀,他长相平凡,武功寻常,文采更是远远不如孤,还比孤老。”
“可你非得将他当做宝,孤瞧着就十分生气……”
谢锦宴磕磕巴巴的,说到最后,已不敢看俞青芜的眼睛。
第044章 、太晚了
耳根处滚烫蔓延,似火如荼。
那双从来邪肆孟浪的黑眸,竟是……染上了一层羞涩?
青芜怔住了,她抬眸,愕然望着男人。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被谢锦宴扯断师兄送的发带,被谢锦宴掉绣给师兄的锦囊,被谢锦宴碾碎定情玉佩,被谢锦宴……按在地板上欺负,被他,逼迫着喊夫君。
“说谎!你在说谎!”
“太子殿下又想戏弄人了是不是?殿下以为奴家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可笑!太可笑了!”
俞青芜红了眼,失笑看着眼前曾倾尽一切保护的七师弟,不可置信之余,更是难以接受。
眼泪夺眶而出,她猛然起身。
然而,步伐还未能迈出,却被男人从身后桎梏。
他的双手宛如一把枷锁,用力的,紧紧的将她扣在怀中,温柔气息伴随着一股浊浪在她耳畔翻涌。
“阿芜,给孤生个孩子吧。”谢锦宴闭上了眼,牙齿轻咬着那圆润耳珠,终于,放肆又疯狂的喊着她的小名,“阿芜,孤想要你,狠狠的要你。孤想听你喊相公,喊宴哥哥,喊谢师兄……”
他越说越激动,禁锢她细腰的大手已不满于现状。
伴随灼烫气息,愈发急切的扯去衣襟,重重将她推倒……
俞青芜一震,慌张想将人推开。
谢锦宴却狠狠压了下来,摁住她双手,那双从前对她厌恶至极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深情与痴狂,喉结微微滑动,深深凝着她,似要将她刻进眼底,柔情道,“阿芜,孤爱你,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你,想要永远同你在一起…”
“五年前那件事,对不起。”
他轻吻着她的脸,说到最后,眼底的疯狂已变成的愧疚,轻抚着她的脸,又问,“阿芜,你…能原谅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