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扫平黑暗，我是不会倒下的！”

张若虚表面敷衍着，施展仙帝级的演技，目光却转动大千，追溯时光，望向了九天十地方向。

恒宇大帝，虚空大帝之后，一代泰皇大帝出世，斩仙王，诛黑暗，激励了无数人，九天十地的人杰崇拜不已。

其中有一位天骄人杰崇拜泰皇，以其为目标，学习伏羲龙骨，演化皇道龙气，战力惊天，证道之后更是自称太皇！

太皇剑出，力敌万夫，单论攻伐，在古往今来所有大帝中都足以名列前茅。

其秘术，以化龙秘境为核心，勾连诸天星斗大龙，宇宙万灵心龙，合为一击，哪怕出人界，依旧可以使用大宇宙的力量横击真仙，铸就了万古奇迹。

每一位大帝都在进步，大宇宙圆满的同时，也跟随宇宙的步伐，开创了时代性的神术。

太皇，比起原本时间线上的自己，更加惊艳，更加强大，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成仙，成王的资质。

但，还是称不上打破自己原本命运的程度。

若是将原版的太皇，放在仙域的环境，同样有成为仙王的机会。

毕竟，古往今来的仙王大多数二三千岁成道，跟九天十地的大帝证道时间差不多。

万古青天三十帝，能打破自身界限，超越自己命运的大帝不多，很少，只有几位。

张若虚觉得有一个大帝做得到，太皇大帝之后的乱古大帝。

古往今来的大帝几乎都是小赢，中赢，大赢，赢赢赢，一路赢麻了。

无一不是同辈无敌，唯有乱古大帝异类，一生坎坷，一路大败，多次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要多惨有多惨，堪称输麻了。

他的一生，是起，然后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跌到了深渊，然后又从深渊中爬出来，走到九天之上。

这是一位道心最强的大帝，或许，没有之一。

他的一生，映照了一句话，在破败中崛起，在寂灭中复苏，也映照了一个人，荒天帝。

体质上，神蚕与神凰是最适合走红尘仙路的种族。

道心上，乱古大帝，才是最适合走红尘仙路的修士，不仅心境符合，这位大帝也是最能苟的一位大帝。

张若虚觉得乱古，比任何人都有希望成帝，走通红尘仙路。

然后，乱古大帝摆烂了，在第一世活了二万多年之后，他选择直接化道，化作一枚帝源。

没有服用不死药，没有活出第二世，没有进行涅槃重生，甚至，没有飞升天界延寿。

古往今来生灵所追求的长生大道，在乱古眼中一文不值，弃之如敝履。

“摆烂，躺平，这可不行。”

“你得支棱起来啊！”

张若虚神念微微一动，一颗蔚蓝上的星辰上，明皇道统之中，走出了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气息古朴，看不出境界。

在至尊眼中他是至尊，在真仙眼中他是真仙，在仙王眼中他是仙王，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他是菩提祖师。

脚下生出一条金光大道，菩提祖师一步跨越无尽星河，来到宇宙边荒，看见孤身一人，准备坐化在偏僻星域的乱古大帝。

看见菩提祖师到来，乱古大帝神色淡然，在他眼中菩提只是一个人道至尊。

对于现在的乱古而言，不要至尊，就是仙王降临，他也懒得起身，对于一个主动赴死的人，没有什么能打动他。

无欲则刚。

“乱古道友，为天庭帝君，应有一枚不死药，为何寻死？”

菩提祖师咳嗽一声，询问道

“你是来找不死药的吗？”

“给你了。”

乱古大帝神色平静，从怀中掏出一枚不死药，随手抛给菩提祖师，仿佛丢掉不是活出第二世的希望，而是一个普通的石子。

“淦！”

菩提祖师嘴角一抽，他没有见过这么摆烂的人，也将不死药果当成垃圾扔进虚空，然后坐到乱古大帝身侧，语重心长道：“道友怎么想死了，不妨说出来，让老道开心开心。”

乱古大帝看着陷入空间乱流的不死药，眼瞳中闪烁一丝诧异：“你不是来求药的？”

“我更关心道友是怎么死的。”

菩提祖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也是菩提祖师扔掉不死药的潇洒触碰了乱古，也许是在人生最后阶段想要说一说话。

乱古大帝嗤笑一声，自嘲道：“既然你听一个瘟神的一生，我就说给你听听吧。”

“我，乱古，是一个倒霉蛋，一生经历生离死别，恋人殇逝，亲人惨死，师尊被杀，朋友全灭……”

“家族，门派，团队，全都因我覆灭。”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废物，一个瘟神。”

第388章 【仙帝是真实存在的】

乱古大帝的一生是悲惨的一生，别人只看到他成帝的辉煌，却没有看见他一生的悲凉。

恋人殇逝，亲人惨死，师尊被杀，朋友全灭，种种惨事，外人难以明晓。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百败后还要挣扎，不肯屈服，因为心有不甘，必须要奋起！

其他大帝成道是为了长生，是为了辉煌，是为了宏图伟业。

乱古大帝成道，不为其他，只为了一口气！

不为成仙而来，只为吐一口心中意气，向大宇宙证明，他是对的，连他这种人也可以证道成帝。

万载一梦间，乱古大帝看见仇恨，看见尸山血海，看见了寂寥。

每一个人对宇宙的理解都不一样，菩提祖师从中看到宇宙秩序的崩溃，他思索片刻道：“我记得老年间，有个不灭道统的规矩。”

乱古大帝看了菩提一眼，嗤笑一声：“你是哪个时代的老古董出世，还记得这种老规矩。”

“不灭道统，放过我，不就是不灭道统嘛。”

“将我家族诛灭到最后一个人，只留下我一个废物，就是不灭道统。”

“或许找个人继承你的道法，再把你灭了，同样是不灭道统。”

“大宇宙征战不休，血乱不止，哪来的不灭道统，表面上粉饰一二，天庭也不会深究。”

“花开花谢，曾经天庭的秩序也凋零，人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

菩提祖师负手而立，微微一笑：“唯有轮回永恒。”

“以道友之才，行复活之事，也有几分希望，为何中途而废，甘心坐化。”

乱古大帝神色平静道：“你是说轮回三生吗？我曾去探查过。”

“没有轮回的人，只有轮回的事。”

“将他们复活，他们还是曾经的人吗？”

“我曾经见机械鬼神，永恒星域的克隆体，轮回尽头或许是一个完美的复制体，但，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感动。”

“我也曾经寻觅其他的复活法，但，终究无成。”

“冥皇的法，需要九世轮回，而见真我，我的亲朋好友最高不过圣人王。”

“我也曾追逐人皇天帝的步伐，见证一个个奇迹。”

“得到天帝恩赐，古往今来成功复活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对大宇宙有功德的天尊古皇，他们被众生铭记在心中，有资格复活。”

“我的亲朋好友，没有太多的功绩，无法被苍生铭记。”

“若真有轮回，若真有阴间，我死后与他们相见，又何惧死亡。”

……

“原来如此。”

菩提祖师若有所思，乱古大帝并非不信轮回，而不是不信如今的轮回，认为如今轮回来的人，只是一个虚壳罢了，没有真正的灵。

并且，乱古大帝要复活的人太多了。

他的所求甚大，狠人大帝追求不过一人，能看见希望，而他追求一个时代，希望将一个时代映照出来，这样的成就，看不见希望。

“可有真轮回？”

乱古大帝低声一语，似乎自问自答，在追求万古的答案，轮回这个定义太深奥了，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人能回答。

真仙不敢语，仙王不敢答，连道祖都不一定能窥见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