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陷落+番外(43)

作者:桂花儿黄 阅读记录

座位已经满了,他只好站在角落,重新调试了一下伪装成领带夹的拍摄设备。有兔女郎侍者端着精致的点心和果汁翩翩走来,宋西岭礼貌地弯了弯腰,摆手拒绝。

熟料侍者却不离开,仍旧站在他的面前。宋西岭正疑惑,她就从餐盘上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礼盒,递给他:“您好,这是一位先生拖我给您的,他说您一定用得上。”

礼盒只有成年男子半个手掌大小,纯黑色的立方体没有任何装饰,崭新得清晰反射着头顶灿烂的玻璃球,像一块小小的水晶。环绕盒子周围,还系了一条极细的带子,在顶端挽成一个蝴蝶结。

宋西岭颤抖地接过盒子,那有点冰凉的质感渗透进他的手心。慢慢扯开那条烟灰色的绸带,打开盒子,一个小小的白色药品,用密封袋包装,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绒布上。

——奥美拉唑。

侍者好奇地探过头,“这是什么药?”

这是在宋西岭数次或自主、或被迫地暴食和呕吐,以及长期不适当地进食,引起各种各样的后遗症后,医生经常给他开的药。它的形状,它的一串拗口的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宋西岭关上了盒子,闭了闭眼睛:“胃药。请问,这位先生还说了什么?还有……他在哪,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抱歉,他已经离开了,”侍者优雅地微笑,红色的唇边露出两个酒窝,“他告诉我,卫生间里有一位陌生的男士身体不舒服,或许需要拨打附近医院的电话,然后就离开了。”

是谁,到底是傅珩之吗?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认出自己了吗?宋西岭盯着手里的盒子,站在喧闹的人群中,脑海中一片困惑。

午夜十二点,舞会还没有结束,宋西岭四处转了转,跟秦随波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手机里,没有傅珩之的任何新消息,完全不给他试探的机会。他坐在车上,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盒子。西装的口袋太小,光滑的立方体免不了被划到。

家里照例一片漆黑,他把盒子放在桌上,发了一会儿呆,把头发染回正常的颜色后,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房子里名义上是傅珩之的,但他的东西却没有多少,几件外衣、几件内衣,都由于主人鲜少光顾,被宋西岭的衣服挤到了角落,蒙上了灰。

他将那些衣服拿出来,分批塞进洗衣机,又撑开数个垃圾袋,从衣柜底部拉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洗漱用品,扔;崭新的情侣拖鞋,扔;几年前的过时游戏,扔;乱七八糟的票根,扔……不断地往垃圾袋里丢东西的手指,在拿到一张票据时,顿住了。

小小的票被揉得不成样子后,铺平压在几十张票据下面,表面已经泛黄。那是他大二快放寒假时,去看的一部贺岁片,拍得很烂,评分都不到3。

那是……他和傅珩之的起点。

宋西岭看着票面上难以辨认的印刷字,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没怎么犹豫,将它放进了空无一物的行李箱。

东西收拾的过程比他预想的还快。把傅珩之所有的衣服洗干净、扔掉没必要留下的垃圾、装好自己的必需品时,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看着干净整洁、空空荡荡的房子,把钥匙挂在墙上,打开了门。

入冬后,深夜的冷空气随着风一阵阵刮在身上,像一张张薄而锋利的刀片,吹得他眼眶都湿润了。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夜车更是少得可怜,宋西岭在寒风里站了有二十分钟,才打到车。出租车里热气开得很足,玻璃上凝结着厚厚的白色水汽,模糊了窗外的光影,那画面摇摇晃晃,有催眠之效,宋西岭闭上了眼睛。

离开傅珩之的房子,是他很久之前就有的打算。那套公寓离公司和城市中心都很远,入住率低,除了有一些和傅珩之共同生活的回忆之外,没有任何能让他入住的理由。他执拗地守了那里这么多年,没等到傅珩之回头,以后也没必要等。

新房间,或者说他刚刚买下的房子,已经被打扫了一遍,热乎乎的空气里散发着久不住人的味道。这是宋西岭从二手市场买下来的,一室一厅,秦随波提供的信息。离市区和机场都很近,方便他随时去看病,以及出国找家人。

他需要把傅珩之慢慢地剥离出自己的生活。

躺在陌生的床上,他意外地睡得很沉。第二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

秦随波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还没醒?昨天舞会参加得怎么样,没被人发现吧?哦,还有中间的录像和录音,都尽快发给我吧。”

宋西岭迟钝地运转大脑,半晌之后说:“哦……没人发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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