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失忆后误把死敌当老婆(84)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无痛当了爹。
他不确定裴家是否能彻底帮自己摆脱路凛洲的纠缠。而且,如果借了裴家的帮助,他毫不怀疑路凛洲会对裴家出手。
他同样不确定裴家是不是另一个樊笼,是不是如路家这样钩心斗角的名利场。
也不确定路凛洲对他的感情深浅,倘若有感情的话,这将是其中最令人难以捉摸的变数。
裴煜出神地摸了摸软乎乎的小狗脑袋。
小家伙的品种他也从网上查到了,是捷克狼犬。小时候长得潦草寒碜,长大之后倒是和他猜测的一样,十足帅气,与凯撒这个名字很相称。
湿意猝不及防卷上指尖,裴煜一颤,偏头看向正拖着一节小舌头,哼哧哼哧呆头呆脑的凯撒。
也不知道路凛洲是怎么找到这种……眼睛颜色和他极为相似的狗的。
但除了眼睛,这家伙的一切神态举止都更像它亲爹路凛洲。
他抽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手上的口水,不和小狗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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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裴煜从楼上窗户看到驶入豪华庄园的轿车,先一步下楼等待。
路凛洲还没进门,被留在二楼的小奶狗居然蹬着小短腿儿,艰难地跟下了楼,凑到他脚边一拱一拱。
裴煜弯下腰,把凯撒嘴里叼着的球拿出来,用力一掷。
小圆球在空旷的豪宅内部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落地后又咕噜噜滚出去几米。
“去吧,凯撒。”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兴奋的小狗已经一溜烟儿地冲了出去,捕猎本能充分发动,四脚并用奔向小球。
开门声响,他收起唇边的笑意,旋即正色。
趁着路凛洲反手关上的刹那,他从拐角闪身出来,大步一迈,把路凛洲挤在门与玄关之间。
“别动。”不带任何威胁的警告声响起。
符合豪宅尺寸的玄关宽逾数米,两侧都是足以逃跑的漏洞。可路凛洲就这样轻易地让他堵住了,任由他逼近自己。
“检查。”裴煜微微偏头,缓缓用鼻尖靠近路凛洲的嘴唇。
然后轻轻嗅了嗅:“没抽烟?”
路凛洲盯着送上门来的眼、鼻、唇,情难自抑屏住呼吸,半晌,沉着嗓子笑了声。
他不退反进,也微微偏头,和裴煜错开鼻梁,进一步压缩距离,带着无尽侵略性,微张的唇瓣擦过裴煜脸颊上的绒毛。
“鼻子不是挺灵么,还不能确定?”
呼吸交换勾缠彼此,产生万千反应。
路凛洲说话的语调和遣词造句一如既往强势,再简单的日常交流都会被他视作严阵以待的交锋,无论何时,绝不可能服软,绝不可能退让。
可是靠得太近了,几乎贴在一起的胸膛共鸣着震颤,向对手出卖了主人不平的心绪。
太热了。
裴煜感到自己在被影响传染,像被灼灼燃烧的行星冲撞,心跳在高温中增速。更热的是从唇间溢出的气,沾湿他的唇角后,又沿着下唇瓣缓缓移动。
将咬未咬,不轻不重地衔着。
或许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深入检查抽没抽烟。
倘若检查员想要提前结束检查,只需要笃定地说一声“没抽烟”即可。
但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张开嘴卸下最后一层防备,路凛洲绝对会顺势长驱直入,在他的城池里搅得天翻地覆。
而那像鼓面一样震动的胸膛,如同火钳一般烫人的唇,无法忽视,一次次钻入他思维的间隙。
路凛洲真的喜欢他?
瞬息之间,他的思绪百转千回。
不,不是的,这些都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层面的反应。
岩浆般沸腾的爱与欲往往交织在一起,浓稠得难以辨析,却并非完全不可剥离。
小奶狗用四只小短腿在瓷砖地面上跑动,发出啪嗒啪嗒的细碎声响。越来越近,突然消失,安静得显出异常,好半天也没有毛茸茸的东西蹭上裤脚。
裴煜微微一怔,似有所觉后退半步,高高翘起一条腿的恺撒正在他们脚边。
凯撒见他发现了自己,心虚地抖了下,没站稳,而后又试图把腿抬起来。
裴煜一眼看穿凯撒的目的,忙大力拉过路凛洲,淅淅沥沥的水声随后响起。
路凛洲冷不防被拉拽,顶到裴煜脖颈上的鼻尖切实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他着迷地闭上眼,深吸了口雪松味道的冷冽香气,因为喉结猝然的震动而微微一颤。
“凯撒!”裴煜训斥一声,急忙松开路凛洲,蹲下去处理淘气的小奶狗。
他拎起小家伙柔软的后颈,防止它乱踩乱蹭弄脏毛发,又仰头对路凛洲说:“小心别踩到了。”
路凛洲恍然回神,看向大理石地上那一摊半透明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