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阿拉斯加(133)
他这一次说得又低又慢,声音磁性悦耳,眼神也是温柔如水的,似乎带着数不尽的绵绵情意。姜一源脑袋嗡地一声,耳朵也麻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哥,你、你……”
沈书临却翻身躺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好了,睡觉,不许再说话。”他说完就困极似的闭上眼睛,呼吸渐渐绵长。
姜一源心里痒得像是有蚂蚁在爬,他全身发热,简直像犯了热病,恨不得蹦到屋顶上去。一边兴奋,一边又满心醋意,他缺席的这一年多里,沈书临是和谁睡觉呢?
他翻来覆去,一会儿脑热,一会儿嫉妒得全身发冷。他用手肘撑着床,观察着浅眠中的人。他知道,人在半睡半醒时最容易说真话,犹豫了好久,他凑到沈书临耳边,引导似的问:“你在和谁睡觉?”
沈书临半睡半醒,被他烦得不行,忍无可忍地并起两指,在他大腿内侧纹身的位置一抓一拧。
“嗷啊啊啊啊啊啊!哥我错了,我错了!”姜一源惨叫出声,跳下床去,“我保证不说话了!”沈书临没睁眼,声音低沉:“不睡就出去。”
姜一源抓起浴袍穿上,蹲在床边看他,一鼓作气问了出来:“哥,最后一个问题。和我做爽还是和他做爽?”
问出来之前还控制着情绪,话一说完,他发现语气已经酸得能流出汁了。他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就带着麻袋和棍子,去给那姓许的一顿闷棍。
沈书临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望着他道:“我怎么知道?”
他说完就又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再说话了。
姜一源愣了愣,随即,他听明白了这句话——因为没有做过,所以不知道。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心里的怪兽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细细安抚,平静了下来。
他轻轻地为男人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忍着嘴角上翘的弧度,几秒钟后放弃了,嘿嘿地笑出声来,快步往楼下走去。
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开了,一位中年大婶提着肉菜进屋来,嘴里还哼着歌。
姜一源惊了一跳,王嫂看见他也惊了一跳,歌声戛然而止。两人隔着半个客厅和十几级台阶,狐疑地对视着。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同时问出声来。
王嫂把肉菜放在茶几上,爽快地说:“您是沈先生的客人吗?我是沈先生的保姆,姓王。”
姜一源松了口气,快步走下楼梯,自来熟地说:“王嫂你好啊,我不是沈先生的客人,我是沈先生的……爱人。”
他看了看茶几上的肉菜,道:“沈先生今天有点累,还在休息。王嫂你这菜买得真好啊,他就爱吃红烧梭边鱼和芹菜炒牛肉。还有秋葵,刚好他出差累着了,吃秋葵也能补补阳气。王嫂你做饭叫我啊,我给你打下手。”
王嫂还在震惊地盯着他,还没从“爱人”两个字中反应过来。
姜一源愉快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您不信啊?沈先生之前是不是有个当教授的男朋友?为什么分了您知道吗?因为那人太老了,沈先生喜欢年轻的,最喜欢的就是比他年轻十岁的,巧了,我就是。”
他又指了指客厅上那幅柿柿如意:“还不信啊?沈先生家里的每一幅画,都是我为他画的,特别是他卧室里那一幅。我要不是他的爱人,他会同意我把画挂在他家里吗?”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快乐一直堆砌,在那句“我仍会万般柔情翻涌”后,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更在那句“我怎么知道”后,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巅峰。他幸福得连手指都在发抖,他需要抖落出来,让幸福慢慢流出,不然他迟早会憋疯。
王嫂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看姜一源身上穿着沈先生的浴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便用带着浓厚乡音的大嗓门说:“你好,你好!原来画是你画的,我特别喜欢这幅黄柿子。”
姜一源听出了她的口音,乐得一拍手掌:“哎哟王嫂,老乡啊!我也是半个云南人!”
他望了眼茶室,炫耀似的又道:“王嫂你整理房间的时候应该发现了吧?沈先生有一整屋的普洱茶,是咱云南的特产,他这两年喝的所有茶,都是我特意给他做的。”
“……”王嫂看着他,只觉得他像个开屏的花孔雀。但她喜欢聊天,姜一源又自来熟,两人很快聊得火热。
到了中午,两人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出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