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之后，时针已经又转了一圈，周聿白还是没有回来。

他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询问，之后便去厨房做了简单的晚餐。

直到菜上了桌，那条信息也没收到回复。

林青樾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人：“你好，他现在有些不方便接听电话，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留言给我，我会负责转达。”

不是赵秘书的声音，但周聿白的身边没有第二个助理。

他停顿的功夫，那边又传来了几句断断续续地对话，其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一个虽然素未谋面，却已经神交已久的人。

他挂断了电话，突然感觉没什么胃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昨天还在深情款款的过结婚纪念日，今天又跑去和旧情人见面。

所以说周聿白好像总是又有这样的能力，在他想要心软的时候，适时地给上一个让他清醒的耳光，提醒他掂清楚自己的斤两。

他们是原本相爱的一对，自己是突然出现的意外。

但为什么要在这个意外想要消失的时候加以阻拦呢？

难道说周聿白这样的人，也会顾念旧情。

那些并不存在的，旧情。

他似乎有些愚笨，永远想不清楚这些复杂的问题，只能将他们丢在一边，企图通过时间去抹平。

但偶尔也想勇敢一次，只是结果总是那样的不尽如人意。

于是小鸟又重新躲回到了自己铸造的盔甲之中，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避免受到伤害。

第十三章 想离婚的第十三天

“我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心有期待，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渴望你会在我身边。——【来自林青樾的日记】”

周聿白是在聚会上偶遇顾知非的，他回国之后接收了家里的生意，和他们有些往来。

顾知非好像变了很多，和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周聿白似乎有些记不清他们那段短暂的情缘，开始的敷衍，结束的潦草。

他那时太年轻，以至于认错了自己一直深爱的人，连带着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对于顾知非，他一直是心存愧疚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莽撞，顾知非不会在国外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好在顾知非似乎已经放下了这段往事，打招呼时也干净利落：“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周聿白笑了一下，那点笑是发自内心的：“还好。”

顾知非很少见他笑，虽然只是一点点，但眼中却有化不开的温柔。

他突然很羡慕那个让周聿白变得温柔的人。

“你终于找到了他，对不对？”

周聿白点了点头，他似乎想到了那个人的神情，眼中温柔更甚，像是一滩能使人沉溺的深水。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能让你这么温柔的爱着。”顾知非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我碰上他了。”

“就是这么巧合，我们去了同一个画展。”

“他的确很美好，像是……温柔本身。”

他拍了拍周聿白的肩，离开了他的身边。

美好的东西总是会被觊觎，就好像每条巨龙总会喜欢将宝藏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周聿白喝光了杯中的酒，眸中有微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是顾知非将他送到楼上的酒店房间的。

赵秘书来的有些晚，在顾知非离开之后，他轻声问了一句：“先生，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他最近很少夜不归宿，赵秘书一时有些拿不准。

周聿白的头有些痛，但酒醉的感觉已经过去，脑袋里居然是难得的清明。

他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很多年的秘书，他们曾经在枪林弹雨里走过，在腥风血雨里滚过，不是没有利益和诱惑，但他从没有背叛过自己。

他一直是很忠诚的，但这次却是个例外。

“你不该瞒着我。”

这句有些突兀的话在房间里传开，赵秘书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因为只有那一件事，他选择了隐瞒。

其实是为了先生能好，毕竟他们的感情才刚有了起色，毕竟夫人其实是很好的人。

但隐瞒就是隐瞒，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

“夫人只是去看了他的画展，他们说了几句话，他就自己离开了。”

“我只是觉得夫人和他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关系……”赵秘书罕见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随即又道歉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该这么做。”

“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做得就只有尽力去补救。”

他开口，要赵秘书去做一件事。

赵秘书听得胆战心惊，末了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句：“真的要这么做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