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龙瑛一把把他推开，“我看你没啥事。”

于泽动了动鼻子，压低声音：“你身上真的好甜啊，让人闻了很安心，很舒服。”

龙瑛眉毛一挑，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安心，舒服……

“龙瑛，你到黑板上来，写一下你倒数第二道大题的解题过程。”老宽把上课不认真听讲的龙瑛薅上来。

九月的天气还很热，龙瑛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校服，露一截纤长有力的手臂，他拿着粉笔，认真在黑板上把解题过程写出来，即便时代在不断进步，可基础科学的知识会一直贯通时间长河的前后。

那一刻，他像是握住了永不消弭的真理之钥。

他也曾拿着油性笔，在坐满几百人的阶梯教室里，一个人走上台，按照教授的指意，板写解题过程。

门外的走廊似乎有人影闪过，龙瑛没有去看，他不管做什么都会很专注。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瘦小的龙瑛流畅地在四块黑板上写出了人类知识宝库的璀璨，那一刻他几乎缩成一个小小的粒子，而那些公式却变成巨大的超星系团……

窗外树影微晃，屋内无数双眼睛为那些亘古不变的真理驻足，门外的人注视着这个不再瘦小的龙瑛，他已不再显得“力不从心”，傅铖锐的回忆回到了帝国第一中学的那三年，回到了机甲学院的那四年。

如今他的目光回到了很久很久的过去，而他的对手，却已是一副少年恣意、风发的模样。他将不再见证他的成长。

粉笔“咔哒”一声落回黑板槽，龙瑛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满黑板的步骤，轻轻说：“就是这样了。”

听闻底下小小的喟叹声，龙瑛心里莫名有一股惆怅，这个场景啊，他真的经历过很多很多次。

走廊，傅铖锐单肩挎着书包，慢慢往办公室走，他略过那大开着的窗，和那人几乎是擦肩而过，傅铖锐轻轻笑了笑。

第3章 想不想我

龙瑛，我找到你了。

他的班主任叫张萍，是个戴着骚粉色眼镜框的中年女人，面相带善，穿着有些朴素，会是招学生喜欢的那一款。

张萍没有架子，这是傅铖锐的第一感觉；张萍特爱操心，这是傅铖锐的第二感觉。

“可得好好学习啊，不适应吧，短短一个月不停地换学校，这当爸妈的怎么想的，都高三了。”

“老师，这里我很适应，很喜欢，不会走了。”傅铖锐说，他舌尖舔了一下尖尖的犬牙。

“成绩怎么样啊？”张萍让他坐下说。

傅铖锐留着又黑又硬的板寸，眉眼很深邃，鼻子高挺，身材精瘦高挑，张萍怀疑他祖上有歪果仁的基因。

“还不错，”傅铖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意问道，“老师，年级第一叫什么啊？”

张萍兴致马上变得不一样，她得意地说：“我学生，咱班的，龙瑛。”

“哦，这样。”傅铖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短短一个月从年级477爬到第1，特吓人！”张萍喝了口茶，“以后这事儿我要给我学生说一辈子，逆袭的黑马啊。”

“确实很厉害。”傅铖锐一脸崇拜地看着张萍，“那老师，我觉得他好厉害，我可以和他同桌吗？”

张萍感叹这小子精明，但还是拒绝道：“我们班的座位是按排名来的，龙瑛的同桌是他自己挑的。”

“谁考了第一谁就第一个挑么？”

“对。”张萍点头。

“如若被挑的那个人不满意呢。”

“一切以高分者为大。”

傅铖锐长长地“哦”了一声，垂眸微微勾起嘴唇，他又问道：“等下了这节课就可以去教室了吗？”

“对，他们这节是物理课。”

傅铖锐点点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个小白脸，他一定很不想见到自己吧。

“张老师——”门外响起一道声音，一位高瘦且秃头的男老师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你们班成绩单出来了。”

张萍忙站起来，口中说道：“杨主任，辛苦。”傅铖锐也跟着站起来，眼神落到那张A4大小的纸张上。

“同学，你先出去一下。”

傅铖锐乖乖出去，可他却一字不落地偷听了屋子里的谈话内容。

“龙瑛很稳啊，我们开会拿出来这孩子成绩……”杨主任接着说，“咱学校今年保送到A大的有2个名额。”

傅铖锐眨了眨眼，听杨主任继续说道：“孩子确实不错……”

“好的，没问题！”张萍问道，“这个是报上就敲定了，还是……”

“还得看平常表现，说不定年级里还有黑马呢……一般在元旦就递交给A大了。”

“好，谢谢高主任！”张萍当然不会喊他的“尊名”——高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