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夜(24)

作者:时从今 阅读记录

赵牧随意拿起桌沿的壳粉擦了擦球杆杆头:“以后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还是不要乱开口。”顿了顿,赵牧鲜少地沉不住气:“送秦折到我身边,只是白费心力。沈致彰,你算盘打得挺好,被在美国的那个初恋甩了,回国以后,就想着用我的人来疗伤。”

沈致彰毫不慌乱,如同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赵牧和赵二两人交锋时总是收敛敌意,专心做弱者,如今他戏也不想演了,笑出声:“初恋?谁是我的初恋?你误会了,苍苍不是替身,美国那个才是苍苍的替身。”

这话让赵牧微微顿了顿神,但被他极快地掩盖过去,低头打球,又进了:“原来这么早就开始惦记着他了。”

十四年了。

沈致彰微微一笑,突然轻描淡写地提起一件事情:“我想你当初肯定找了很久,那个被你扔掉的蛋糕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赵牧拿球杆的手就抖了抖,最后一颗黑球没打进,但是他也没理会,只是抬起头来阴恻恻地寒了沈致彰一眼。

那一眼极狠,好似能活生生剜下沈致彰的一块肉来。

是的,很多年前,年轻的赵牧曾经一个人悄悄地去宴会厅前找过那个被自己丢掉的蛋糕,但是却没找到。为这件事,他在第二天大发脾气,赵二觉得莫名其妙。

沈致彰也没怕他,机会轮给他了,于是一边低身打球一边云淡风轻地说:“是我劫走了。”

沈致彰也没打进最后一颗七分球,有点可惜地皱了眉,直起身来,一把不差地接下赵牧的眼刀,回他:

“赵牧,我能劫走他的蛋糕,也能劫走他的心,时间问题而已。你不知道,苍苍做的蛋糕很甜,和他的身体,一样甜。”

赵牧瞳孔骤然收紧,低头冷笑了几声,抬头时又飞快压下了怒气,前后不过两秒,一切都很平静,只是握着球杆的手背青筋暴起,泄露了他的滔天的杀意:“碰过他了?”

沈致彰看了看刚好就正对着洞口的黑球,他这是千里迢迢给人送分过去了,正要撂下球杆,就听见赵牧一字一顿又问了他一遍:

“我问你,是不是碰过他了?”

沈致彰少见赵牧露出这样吃了苍蝇的难看模样,眼睛一弯温柔笑起来,漫不经心转着手里的球杆,故意问:“赵先生既然不想要这七分了,那不如让给我?”

赵牧没有立刻发话,嘴上笑着,眼睛却已经把他千刀万剐,半晌才收敛下寒意,把杆子一撂,随口说:“请便。”

沈致彰略一思忖,也跟着撂了杆子在桌上,指了指计分板,认命:“算了,拿了这七分也赢不了这局球。”

“致彰?”沈热找了一圈,终于在赵家底下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台球室,一看到弟弟和赵牧,就被扑面而来的浓重火药味呛了心魂,以为是赵牧输了球:“这怎么还打上台球了?是不是没让着点寿星?赵先生您别见怪——”

“姐,是我输了,赵先生台球比你打得还好。”沈致彰拦下沈热的话,笑着给她指计分板的左边,语气里全不见败兴。

沈热倒是挺意外,于是顺坡下驴:“怪我眼拙,想不到赵先生是高手,除了麻将,我就爱玩这个,改天我们切磋切磋。”

“好啊,那到时候约,沈小姐你可得抽出空来。”赵牧两手抱胸,笑得体面而风度,根本看不出他的一身皮骨包裹着想杀人放火的心。

沈热原本只是客气一翻,但赵牧这句话回得,好像立刻硬生生地就和她立了一局生死球。

第十四章

赵二在书房等得百无聊赖,不断看腕表,把书桌上的钢笔翻来覆去地玩,抽掉笔帽,合上笔帽,抽掉笔帽,合上笔帽......

赵家的书房很大,赵二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之前和赵牧隐婚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还和赵牧在这里做过爱,那时他怕路过的人听到动静,不敢叫得太大声,后来被压在书架上,给赵牧操得神志不清哭声把房顶都要掀翻了。

事后软着身子要摸回卧室,也不敢大摇大摆,非要贼一样露头在门板后瞧空旷的走廊,瞧上两分钟,还是不敢走出去。

赵牧看不惯他谨小慎微的样子,一把捞起他,用脚撩开门就往卧室奔。赵二吓得失声,活怕走出个人来撞破他们的奸情,传到陈晚那里,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很奇怪,每次赵牧抱着他回房间都没有遇到闲人,慢慢的,他也开始肆无忌惮,赵牧从美国回来,他便笑着跳着来找他,红拂夜奔一样风流招摇。

后来他想,一定是赵牧提前就给陈管家打过招呼了。

赵牧做事缜密,绝不会让陈晚意外知道他们有婚姻关系。

笔帽啪嗒落地,赵二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了那档子淫/乱的事,正在弯腰拾笔帽,书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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