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虎牙迅速咬破了红肿的腺体，感觉到Omega在他怀里颤动不已。

痛苦的，不安的，惊慌失措的，通过破碎的叫声落在他耳边。

但这是Omega早晚要承受的，他只是把这个时间稍微提早了一点。

直到两种完全不同的信息素完全融合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便尘埃落定。

*

季司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懵了一下，直到空气中浮动着的信息素的味道提醒了他在不久之前发生过的事。

在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信息素之中掺杂了另一个人的味道。

季司猛地坐起身来，却不小心牵扯到某个部位，疼得他呲着牙，瞬间红了眼眶。

他有些不肯相信地把手移到后颈，颤抖的手碰上还未完全愈合的腺体，他感觉整个人被兜头灌了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即使不肯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被标记了。

不是临时标记，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标记。

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他彻彻底底成为了另一个人的附属品。

而这一切，并未经过他的同意。

怒意袭上心头，季司一手掀翻了床头柜上的东西，玻璃制品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发出清脆且持久的声响。

这个声音引来了路霖。

路霖一进门看到季司红着眼的模样，心里慌得不行，强行按下不安的情绪，慢慢走进来，先是道了个歉：“对不起。”

季司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把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晶相框扔到路霖头上，但即使到了这份上他还是不舍得，只得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直勾勾地瞪着路霖。

路霖在床边坐下，刚想去抓季司的手就被躲开，手里握了空，苦笑着说道：“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彻底在一起吗？难道你曾说爱我是假的吗？”

季司简直要被这话气到吐血。

季司狠狠咬着牙，几乎快把一口牙咬碎了，他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说：“我说过，我不想被任何人标记！任何人！包括你！”

“我不想被你标记这件事跟我爱不爱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要看到你！”

“我不走，我一点也不后悔，就算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路霖不顾季司的挣扎紧紧抱住他，“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一个魔咒一样，让季司瞬间无法动弹。

挣脱不开他，也说不出半句责骂的话来。

但他依旧不甘心，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想被任何人控制，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而路霖所做的无疑是在他身上上了一层枷锁，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路霖。

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爱早已禁锢了他。

即使没有标记，他也离不开。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不是别人，”路霖用手捧着季司的脸，“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季司眼睫微微一颤，心里已经有几分动摇，但他不想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于是扭过头，硬着心肠说：“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路霖也知道多说无益，在季司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我就在门口，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喊我。”

但其实就算想不通又能怎么样？

事实已经注定，他又不可能去洗标记。

别说洗标记是严禁禁止的，就算是被允许的，季司也不可能真的去洗。

最后季司也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为了消解负面的情绪，季司没让路霖跟着一个人去海边走走。

走到沙滩边时，发现不远处的沙滩上横着一个东西，他走近一看，竟然是个人。

季司震惊不已，再也顾不得继续伤春悲秋，忙上去查看了一番。

只是还没完全走近，季司就已经闻到了一股Omega信息素味道，季司心头一跳，上前把来人的身子翻了过来。

惨白的脸，双眼紧紧闭着，一眼看到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微微起伏的胸口又告诉季司他还活着。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过来的，不远处还停靠着一个救生艇，很可能是在被冲到岸上时，被不断涨潮的海水从救生艇上冲了下来。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活着。

最主要的是这张脸，即使被海水泡得有些肿胀，但依旧不难看清楚他的脸，这分明就是凌亦笙。

季司不确定凌亦笙有没有喝进海水，但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是给他做了心肺复苏。

在不知多少次心肺复苏后，凌亦笙终于呛咳着醒了出来。

看到头顶的蓝天时，他先是一怔，然后艰难扭过头看到了季司。

欣喜，难以置信，恐惧以及后怕，所有的情绪像被放在染色盘里，糅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