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中间现在多了个路曳，要想彻底划清界限也根本不可能。

季司摸了把路曳的下巴，路霖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牌。

见季司在发愣，路曳又拿手在季司眼前晃了晃，说：“好不好嘛～”

季司反应过来，但他没听清路曳刚才说了什么，只好又问了一遍：“什么好不好？”

路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小声说道：“我想要你陪我一起洗澡。”

季司：“……”

路曳怕被拒绝，忙解释道：“在家里也都是爸爸和我一起洗的……不可以吗？”

路曳说着脸一半垮了，看上去失望极了。

季司见不得他这样，好不容易相认，他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扑到路曳身上。

季司把路曳带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等浴室里的温度足够温暖了，才帮路曳脱了衣服。

把光溜溜的小孩子放进浴缸里，季司自己却还穿着衬衣。

路曳看着衣服湿透了贴在皮肤的季司，疑惑道：“爸爸，你不脱衣服吗？”

季司没有回答路曳的问题，而是说：“我先帮你洗好。”

“可是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的，”路曳说着去解季司衬衣的扣子，“我来帮爸爸脱吧。”

季司一惊，忙一把抓住衣领，说：“不用了。”

只是短短的一瞬，路曳瞄到季司左胸口有一个黑色的印记，小小的，因为动作太快，没能看清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路曳化身好奇宝宝，非缠着季司要看清楚。

“没什么。”季司把扣子扣好，又帮路曳洗澡，这期间，路曳时不时要偷袭一下，想看清那是什么。

季司一边要帮路曳洗澡，一边还要防止他偷袭，一个澡洗完，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季司把用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路曳拎到浴室外，怕他乱说什么，又叮嘱了一句：“这件事别跟路霖说，知道吗？”

季司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让路曳好奇，不断请求：“那你让我看看是什么。”

“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又觉得态度太生硬了一些，怕会吓到孩子，又放软语气说：“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床上等我一下，等我洗完给你讲睡前故事，乖。”

路曳点了点头，只得同意。

没过多久，季司就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了。

走进卧室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听到动静，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路霖更是看直了眼，刚洗完澡的季司，皮肤透着红，还冒着热气，像刚出炉的美味料理，让人止不住想上去一亲芳泽。

但路霖到底没敢动，而是往边上挪了挪，腾了个位置给他。

季司压根没看路霖，绕到另一边，在路曳身边躺下，完全当路霖不存在似的。

季司以路曳为中间线和路霖保持距离，原以为这一晚上可以这样过去，可谁知一觉睡醒，路曳在他怀里，而他整个人被环抱在另一个人怀里。

眼前是一片赤裸的胸膛，带着完美的肌肉线条，再一抬头，看到了左胸上一个狰狞的伤疤。

看到伤疤的瞬间，季司就立即想到了这是怎么造成的：这是他带着恨意刺下去的，即使过了这么久，伤疤依旧没有消退。

光是从伤疤就能看出这一刀刺得有多深。

季司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密密的疼。

第109章 他想象了一下戴上时的样子

“爸爸。”

小小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季司被这一声叫得心虚，忙缩回了手，一低头，就对上路曳澄澈目光。

精神奕奕的，不像是刚睡醒的。

季司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不敢看路曳，小声说了句：“你怎么不睡？”

路曳也小声回了句：“睡不着。”

季司伸手轻轻揉着路曳柔软的发丝，问：“为什么？”

路曳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季司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怕睡着了，你又不见了。”

这话让季司心脏一阵剧烈抽痛，他把路曳抱紧了一些，在他耳边低声叹道：“不会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不见了。”

路曳双手掰着季司的肩膀，露出脑袋，说：“那你可以原谅爸爸吗？”

季司下意识看向还在熟睡的路霖，即使睡着了，手还紧紧搂着他不肯放，季司暗暗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可是其实你已经原谅爸爸了不是吗？”路曳却像是看透了一切，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季司的心思，“不然你不会这样纵容他的。”

不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任由他这样搂着。

季司心里知道，他虽然依旧很不甘心，口口声声说着恨他，但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可能是路曳还好好地活着，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以至于他越来越心软，都快要恨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