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许司昂问，“那是什么？”

“看好。”贺炀右腿往后撤了一步，身体微微后仰，手腕轻轻一甩，他眯起眼开始细数，“一、二、三、四、五、六……”

许司昂来了点兴致：“我试试。”

他在地上随便捡了块石头甩了出去。“咚——”的一声，溅起大大的水花。

贺炀笑：“不是你这样玩的。来，我教你。”

贺炀塞给他一块小石头，走到身后，抓起他的右手手腕，许司昂垂眸不语，他没怎么和人这么亲密接触过，感觉有些奇怪，很难具体形容出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无性恋者，从有意识开始他对谁都一副很难提起兴趣的样子，但贺炀似乎是个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个“例外”，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他格外纵容，人是视觉动物，他想或许他也没能免俗。

贺炀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轻轻一甩，石子在水面上跃了几下，点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有感觉了吗？”贺炀问。

“恋爱吗？”许司昂手指摩挲了下贺炀碰过的地方。

“……”虽然不是这么个意思，但是这么理解似乎也没毛病！

许司昂琢磨回味了下：“好像有点感觉了。”

贺炀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位直球选手整不会了。他游刃有余，他比他更“游刃有余”。高手啊，他在心底喟叹。

两个人一边绕着人工湖散步，一边打水漂。中途许司昂看到一个老大爷在钓鱼，过去像模像样地钓了两手，收获老大爷的赞美。

“你还会钓鱼？”贺炀有些意外。

“许司昂有什么不会的？”许司昂自信挑眉。

贺炀闷坏：“跳舞。”

“……”许司昂冷漠脸，“分手吧，不会再爱了。”

贺炀笑：“别，还能再拯救一下。”

许司昂：“拯救什么，赶紧把自己扬了吧。”

贺炀啧了一声：“男朋友好狠心。”

许司昂冷哼：“什么男朋友，已经是前男友了。”

贺炀一副被渣男伤害的模样：“所以爱是会变的，是吗？”

许司昂忍了半晌，没忍住，破功了，笑道：“神经病啊。”

贺炀也笑：“彼此彼此。都是病友。”

不是病友，怎么会接受那么离谱的提议。

许司昂还想再侃几句，这时，远处有工作人员找来，喊他们去拍摄。无奈作罢，许司昂放下鱼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了。”

……

赵乐雅感觉回来后的两个人周身氛围好像变了。若说之前两人还带着一点疏离，那么现在总算是彻底亲近了。

双人照最难拍的就是两个人的互动，单人想怎么摆姿势就怎么摆，但是双人却需要兼顾彼此。

赵乐雅找了个大石头，背后正对一片银杏林，她让贺炀坐在石头上，许司昂靠坐在石头下。

视觉上很好地营造出了一上一下的高低差，但还差点什么。

赵乐雅怎么拍怎么觉得不对味儿。

“你们多动动。”赵乐雅说。

怎么动？许司昂还没想明白，突然听到贺炀唤了他一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头顶投下一片阴影，与此同时，耳根附近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在被人轻抚。许司昂瞳孔极轻微地颤了颤，某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自头顶蔓延到脚趾，他想也不想地别开眼，耳畔蓦地传来一声低笑，下一秒——他被人挑起了下巴。

“看我。”男人说。

贺炀一只手撑着石头边沿，一只手捧起许司昂的侧脸，男人垂着眼，睫毛很长，整个人在阳光下漾着玉石般温润光泽，他低头倾身样子却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狎昵意味。

暧昧。

赵乐雅脑海里蓦地浮现这么一个词。

‘很好！就是这样！！’赵乐雅按快门的手不停。

“对对对，贺炀再靠近一点许司昂！”

一组照片拍完，贺炀放开许司昂。

许司昂也大致懂了赵乐雅想要什么效果。后面拍摄前所未有的顺利。

两个人的表现力惊人，把这种拉扯的暧昧发挥到了极致。

有张照片最绝，贺炀散漫地坐在石头上，一只腿曲着，手指自然垂落，许司昂还是仰靠在石头下，一只手与贺炀指尖相触，他下巴微微抬起，他逆着光，喉结明显，背后是苍郁的山黛色，眼底的光仿佛与之混为一体，沉寂了下去，浮起尖锐而冷漠的冰，情绪不明。

“牵手Nice！对！就是这样指尖勾着就行！贺炀稍微侧一点，看镜头，许司昂表情很酷！继续保持！对！就这样！”

一个下午，赵乐雅都沉浸在快乐当中，太太太爽了！这种神级模特谁拍谁爽！还两个！双倍的快乐！

她可以预想这组照片发出去后会有多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