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谦不懂，但是他能感觉到龙明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龙明曜。

瞿珂死后，龙明曜记得李佑安问他“老大，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龙明曜看着他，淡淡道：“我还要走下去，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老大，你自己一个人肯定特别累，反正我也没事干，我还可以陪你走一段。”

李佑安说，嘴里叼着根烟，标准的流氓，痞气十足。

龙明曜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赌场里，李佑安输了钱，很窘迫，差点就被人砍了一只手。龙明曜看他顺眼，就替他把输掉的全部又赢了回来，反正没事干。

后来李佑安找到他，说：“我要加入瞿家帮，你让不让吧？”

龙明曜觉得他很有意思，道：“我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那我也不管，反正我跟定腻了。”

标准的街头混混，哪怕一无是处，却仍有一颗苦中作乐积极向上的心。

跟在龙明曜身边这几年，他难得没有被掰弯，依旧喜欢女孩，胸大屁股翘的最好。唯一有一次，他喜欢上了一个大学生，真心沦陷。结果对方知道他是黑帮得，吓得跑了，再也没又出现过，还把他电话给拉黑了。

李佑安很无奈：“我是真打算和她结婚生孩子来着，但是我不能祸害人家。”

再后来，他就很少和女人来往了。

“老大，虽然有时候我不是很理解你做的一些事，但我觉得你肯定有你的道理的。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现在，他走了，陪在龙明曜身边，只有付谦了。

瞿成尹把李佑安被撞的不成形的车里拖出来，抢走他手里的手里往远处用力一摔，然后一脚重重的踩上了他的胸口。

李佑安嘴里登时就一股股的往外冒血，整张脸都是鲜红的血液，头发被血浸染，黏糊成一片，满上灰尘。

瞿成尹：“小白在哪？”

“咳咳……”李佑安吐完血之后就一直咳嗽，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他被撞得狠了，手脚各骨折了一只，肋骨估计也没有幸免，脑袋被撞的发懵，嗡嗡作响，整个人恍惚着。

见他不说话，瞿成尹又是用力一踩，然后抬脚猛地对他的腰用力一踢。

“啊！！！”

惨叫声响起，刺儿忍不住皱起了眉。他看李佑安已经快不行了，惨叫之后闭着眼有气无力得喘气，胸口的起伏变得很慢很慢。

他和瞿成尹道：“老大，他快不行了。”

“那就让他死在这里！”

瞿成尹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喝刺儿道：“你把人送去医院，我自己想办法找小白。”

“是。”

刺儿把李佑安扛进车里，瞿成尹过来拍了拍他的脸道：“别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会放过你，你和龙明曜两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李佑安根本就回不了话了，只是微微张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刺儿带人走了之后，瞿成尹打电话给了龙明曜。

龙明曜犹豫了一会儿接了下来。

“小白在哪？”

“你在哪？”

“我他妈问你小白在哪！！！”瞿成尹暴怒道。

“你在哪他就在哪。”龙明曜不紧不慢道。

“龙明曜！要是小白出事了！我要你给他陪葬！”

“他要是出事了，不是给瞿珂陪葬吗？”

“别给我提瞿珂！我再问你一遍，小白在哪？”

“我也再告诉你一遍，你在哪他就在哪，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瞿成尹正想摔手机，却在准备松手的那刻，抬头看了看四周。

这里离当年瞿珂死去的那条峡谷很近……

龙明曜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又道：“对了，这次我从美国带回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瞿成尹心中一沉，尽管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是问：“谁……”

“你最想见的人。”龙明曜轻笑道。

“我最想见……小白……”

“错了，你最想见的，是你心里那个。”

“瞿珂……小珂……”

“对。”

放下手机，瞿成尹看了看周围，又想起龙明曜说的话，瞬间迷茫了起来。

是去找小白，还是去见瞿珂……

龙明曜的别墅地下室冰库里，瞿珂安详的躺着，一直没有边。

这也是付谦第一次见到真人，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当年他想要我把他火化了，我没有，让他留到了现在。”龙明曜在他旁边道。

付谦看着瞿珂，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想替瞿珂知道，在瞿成尹心里，他到底是不是不变的。”

“这有什么意义呢？”付谦不明白，“死了就该火化的，你这样，是对他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