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夺河+番外(136)

作者:鲜切宝石 阅读记录

提及柳姨,杨持难免想起之前傅掩雪的种种,心中被掩盖的情绪重新翻江倒海,他背对着傅掩雪,捏了捏手,似乎想让自己平静一些:“……那是我从前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

傅掩雪怔然地看着杨持后背,那流畅结实的背影曾在他怀中安眠,如今他们的心却如此遥远。

“真的吗?”他低声问,“其实人的口味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但是人会长大。”杨持失神地看着浑浊的水从指缝中溜走,“人要学会变通,刻舟求剑不是好事。”

傅掩雪鼻子一酸,却再也忍不住似的,上前抱住了杨持:“可我喜欢的,一直都没变过。”

杨持在他怀中一僵。

傅掩雪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冰凉的脸颊冻得杨持一激灵。

“杨持……我一直都喜欢你。”

杨持却立刻清醒了,他半是苦笑半是嘲弄道:“是吗?”

他心口涌出许多控诉,涌出那些关于傅掩雪曾经对于他的漠视和对于旁人的偏袒,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他不知道这是对于他自己的怜惜,还是对于凌晨五点于风雪夜中守在他房前的傅掩雪的怜惜,亦或是两者都有。

傅掩雪收紧手臂,嗓音也像是在颤抖着发酸:“持哥,你别推开我。”

杨持的心猛地抽起来,但他依然没有转身去看傅掩雪的勇气。

“我不推开你。”许久后,杨持给出了回应,“我希望你现在可以放手。”

傅掩雪不为所动。

杨持垂下眼,看到傅掩雪那娇生惯养的手如今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碘伏也涂得乱七八糟,心中既烦闷又说不上的焦虑。

“行了,快放开。”杨持催促道,“赶紧吃完饭,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菜到底还是杨持炒的,傅掩雪的手受伤,伤口看上去还不浅,被杨持简单包扎处理之后,只能坐在灶旁添柴。

早餐一吃完,杨持带着傅掩雪去了卫生室。

石杏正在大厅里办公,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张闲置的桌子,脚底下放着一个迷你小太阳取暖器,对傅掩雪和杨持齐齐出现在眼前并不惊讶,只是站起身,同杨持微笑道:“杨持哥,好久不见。”

见到老熟人,还是个对他和傅掩雪之事全程参与的老熟人,杨持有一刹那的窘迫:“小石,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石杏看了一眼傅掩雪,意有所指,“可能是被‘乌云笼罩’影响了,但只要晴天一到,一切也都云开雾散了。”

这话中的隐喻,杨持一听就明白,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拽着傅掩雪去找张姨,生怕被石杏这样的聪明人看出一丝一毫的动摇来。

张姨一见到傅掩雪,也是满脸愁色:“小傅,你大早上一声不吭拔了管子就走,快吓死我们了。”她自然知道傅掩雪的身份,可身为长辈,医者仁心,免不了要说上两句,“你病都还没完全康复,这样一乱跑,就怕你又染上风寒。”

杨持眉头一皱,傅掩雪这个身体状况目下看来的确不算好,村子里虽然有张姨坐诊,但到底条件有限,感情问题是一回事,他不想真的让傅掩雪折损于此。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让傅掩雪早点离开才好。

却偏就在他思忖此事的空档,傅掩雪轻飘飘地说:“张医生,你放心吧,我现在住在杨持家里,他家就是我家,我在他那里住着也放心,病也好得快一点。”

不仅是张姨,就连一旁的石杏都忍不住抬头看着两人。

“你们……”张姨心中对两人关系早有猜测,眼神在他们之间游巡了两秒,顿有所悟,“算了,还是先看看小傅的手吧,我看一下伤口伤势如何。”

杨持这下算是被傅掩雪堵住了话头,刚要否了傅掩雪的发言,却见那伤口好似比放在晦暗的厨房里看到时更深了。

杨持知道,傅掩雪的手柔韧有力,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刀伤。

不管是冻得紫红的指节,还是这道深红的伤口,杨持都没办法做到如嘴硬一般的心硬。

傅掩雪察觉了他的目光,忽然浅浅地笑了笑,伸出手,旁若无人地捏了捏杨持的腰:“你是在担心我吗?”

杨持按住了傅掩雪的手,犹豫半天,含糊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继续追,初步定在下月完结。

还有很多剧情要写。

第95章 美色误人

张姨给傅掩雪重新包扎过后,杨持出门找了石杏谈话,但对方的态度同样很坚决:傅掩雪要留在这里,他也没办法强行带走。

出门的时候,天空飘起小雪,傅掩雪站在卫生室门口盛放的山茶花树下,于灼灼烈火一般的山茶花中回眸,笑意清浅,又带着好奇:“杨持,这个树的品种叫什么?大红宝珠吗?”

杨持心头一颤,忽地想起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只是桃花换成了山茶花,可景依然是这样的美景,人依旧是如此的美人。

他在一瞬间的确领悟了什么叫美色误人。

杨持压抑住心中澎湃的悸动,还好寒风令他获得短暂的清醒。

“……应该是吧,我之前听张姨提到过。就是没想到今年开得这样早。”杨持随意道,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想到一朵花却掉落下来,直接落在了傅掩雪头顶,两人皆是一愣,又见傅掩雪郁闷地将花朵从头上取下来,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山茶花就是这样,凋落也是整朵整朵地掉。”杨持没忍住,解释道,“所以叫又叫‘断头花’。”

傅掩雪把花放在日光下看了两眼,评价道:“不吉利的名字。”

杨持斜睨了他一眼,想笑又压下唇角:“你还挺迷信。”

“单纯觉得不好听。”傅掩雪替杨持拍了拍肩上的细雪,杨持这才慢悠悠转醒,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傅掩雪,也是那个不必在乎他人死活的傅掩雪。一朵花的生死而已,其实对傅掩雪来说并不重要。

“是么……”杨持笑了笑,不再搭话。

傅掩雪快速跟上来,两个人并肩踩在湿滑的山地上。

“但其实,只是名字不好听,但骨气还是有的。”傅掩雪续上了方才的话,他盯着杨持的侧脸,眼神里有深沉的眷恋,“杨持,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们也有相似的地方。”

杨持错愕地看了傅掩雪一眼,但对方却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了。

两个人没打伞,雪倒是越来越大,等到进了屋子,宛如两名乘风踏雪而来的旅人。

杨持又检查了傅掩雪受伤的地方,迟疑了一会:“还疼吗?”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傅掩雪注视着杨持的面容,问了又自顾自回答,“其实是有点疼的,但是看到你担心我,又不疼了。”

这是实话,杨持知道傅掩雪其实……不太会说那些花言巧语。

杨持松开了手,半调笑着问了一句:“你哥不会找我算账吧?”

傅掩雪愣了下:“不会。”

“金枝玉叶似的小少爷,竟然舍得在我这里吃苦受罪。”杨持挑高了眉,“傅小少爷,手都成这样了,水土不服的话,我一般建议还是离开比较好。”

傅掩雪的长睫失落地颤了颤,好似两片振翅的蝶翼。

“手是有点开裂了。”他用好听的声音说出委屈的话,具备了一定的杀伤力,“杨持,你给我找点护手霜吧。”

杨持抬眸,和傅掩雪的目光恰好相对。

“我这没有护手霜。”杨持努力让自己冷酷些,“你自己下山去买。”

“没有护手霜,别的也行。”傅掩雪不依不饶,“手又开始疼了。”

傅掩雪比杨持小了六岁,眼下总算是展露一丝孩子气,杨持心里猛地起了一阵恶趣味,而这股恶趣味甚至越来越浓重,好似脑子里那只小恶魔总算占领了统治高地。

“那你等着吧。”杨持蔑了傅掩雪一眼,复返时,拿着一个小碗,碗里有块状的白色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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