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道甜心(47)

作者:竖心旁 阅读记录

“……”雁响叹了口气,这人领域意识也太差了吧。

推开虚掩的门,暖色调的灯光温柔地包裹住雁响,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阮再少的房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紧张。

衣服的确在床上,不过都多得掉到地上了,被子也卷成麻花,跟某人的睡姿一样。

雁响走过去把衣服捡起来,要不是阮再少有急事,他真的很想帮他收拾整齐。

地上也有一堆杂物,鸡毛毽子、瘪了一半的篮球、落灰的打气筒,桌子上很多小玩意儿,大部分是海边小商贩骗外来游客的当地特色纪念品,虽然不知道阮再少收集这些干什么,但这很阮再少。

墙上也挂满了贝壳制的东西,但雁响注意到,其他钩子上都拥拥挤挤,只有他送的那顶丑帽子住的豪华单间,于是嘴角笑意更深了。

不过阳台倒是干干净净的,甚至对比里屋还有点荒芜,角落有个废弃的鞋架,上面积了灰,他用手擦干净,毕竟不能委屈了多肉。

放置好,雁响站起身正要进去,隐约看见镂空鞋架后面的墙上有片涂鸦,他好奇地移开鞋架看了眼,彩色蜡笔,稚嫩笔触,陈旧画作,爸爸妈妈爷爷围在阮再少身边,是个很幸福的小孩。

好可爱啊……雁响看着这幅画,好像又多了解了阮再少一点。

欣赏完,雁响进房间里的独立洗浴室洗手,冲掉泡沫刚要甩净水珠,却无意从镜子里看见脏衣篮最上面的三角内裤。

“咳……”雁响感到不好意思,连忙从洗浴室里出来,双手随意往身上擦干净,然后拿了阮再少指定的衣服就匆匆离开了这间令人感到温馨舒适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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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早晚高峰期,公交车上没多少人,一路畅通无阻,雁响很快来到学校。

阮再少发的位置是某栋教学楼的天台,雁响举着伞有点疑惑——大雨,天台,染发?

直到爬楼梯到了最顶上,雁响微微喘气抬起头,从开了半扇的铁门后看到外面的光景,然后人傻了。

大雨,天台,锈迹斑斑的废弃桌椅堆叠在角落,泥泞不堪的地面被雨水砸出一片又一片狰狞的水洼,最大的那一片倒映出一只瘦弱且伤痕累累的手臂。

那只手臂在颤抖,双膝僵硬地跪在地上,破烂的校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蓝白色,湿成几缕的头发滴着水,把整颗脑袋都往下拽了些。

而这个人不敢抬头看的前方,是几个服装发色各异的不良青年,其中最为不同的,是被簇拥在中心的阮再少。

旁边有个小弟狗腿地为他撑着伞,伞下一头粉毛看起来蓬松乖巧,宽大的校服外套却穿得吊儿郎当。

修长漂亮的手指夹着根烟,猩红的烟头是这里唯一的光亮,阮再少靠坐在翻皮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秒针走了好几步这人还没开口,他等得不耐烦了,蹙起眉,红润的薄唇叼住烟,双手懒洋洋地向后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为了换个舒服的姿势时,他却突然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对方的肩上。

听着对方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哼,阮再少愉悦极了,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弯起的月牙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像看垃圾一样,嘲道:“装什么呢?”

肩膀处又被染上一片污渍,阮再少如找到新的发泄口一般,鞋底在那片污渍上反复摩擦,随后脚尖调转,即将抵在对方苍白脸颊的伤口上。

难以想象这会有多痛,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包括场外的摄影师和导演。

然而阮再少却没再继续按剧本走,脚尖回到原来的位置,点了两下肩膀示意:“学聪明了啊,还找了个帮手。”

呆立在铁门后的雁响蓦地对上阮再少的视线,猩红的烟头忽闪忽灭,像危险的警告声,烫得他心跳急促了一些。

升起的一缕烟摇摆在两人的视线之间,隔着雨幕,雁响模糊看见那两瓣红唇和那一点猩红动了动。

“喂,你过来。”

所有人都随着这句话转过头,雁响被十几双眼睛盯得差点没绷住表情,但他看出来了阮再少是临时起意改了剧本,于是为了满足对方角色扮演的癖好还是捧场地走了过去。

而阮再少看见他真的走过来了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进入状态,眼神里褪去所有情感,睨视着走到近前的雁响。

雁响脸上满是单纯和懵懂,阮再少毫无感情地看着,突然很想欺负这张脸。

于是就真的这么做了。

他夹下嘴里的烟,充满恶意地朝雁响吐出一口呛人的烟雾,然后在雁响没反应过来时,用夹着烟的那只手掐住了对方的下巴,强势地转过脑袋对着地上跪着的人。

烟头和脸颊不过相差分毫。

“看看你的好兄弟,他不说,那你来说吧。”

【作者有话说】

雁帅哥:他好坏,我好爱。

注:拒绝校园暴力,不能因为长得帅就爱上施暴者!

第39章 不对等

“叫你过来还真过来啊,”阮再少拉着雁响躲进房檐下,声音不再是刚刚那样的低沉暗哑,变回了平时带点软的清亮音色,“反暴力意识也太差了吧!”

跟声音一起变化的还有他的眼睛,带上了温度倒像个乖乖学生了,还是品学兼优的学长那种:“记住了,如果真碰上这种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然后告老师告家长告警察,一定要求助!知道了吗?”

他头发上沾到了许多微小的雨滴,就像一块粉色蛋糕上洒满了糖霜,让人很想摸一摸,雁响视线游移,压下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装模作样地认真点头:“嗯嗯嗯……”

阮再少多看了他一会儿,确认听进去了才满意,然后夹着烟的那只手抬起来,下意识往嘴里送。

咬住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刚刚极不礼貌地吐了雁响一脸的事,于是又拿出来,转头想跟雁响道个歉。

但谁知雁响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烟,阮再少莫名感到一股压力,心虚地在铁皮桶上按灭,然后丢了。

“你怎么会抽烟?”雁响声音有些低。

“呃……”阮再少双手背在身后,“那什么,以前比较中二嘛,为了装逼就……”

他实话说了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被动了,就反客为主教育道:“抽烟有害健康,你别学我啊!”

这人跟他爷爷一样干什么都能理直气壮的,雁响无奈地笑了笑:“以后别抽了。”

“嗯嗯嗯……”阮再少点头如捣蒜。

雁响看着他这幅乖巧样,还是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补充道:“拍戏也别真抽。”

阮再少眨眨眼没应声,雁响反应过来立马放下手,又摸摸鼻子想说点什么,突然有人叫了他俩的名字。

从另一边房檐跑过来一个男生,是扮演受害者角色的那个,刚刚跪地上没看出来,他竟然跟雁响差不多高。

“真兄弟就是关系好啊!”男生身上和脸上还有“伤”,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泥水地里那样狼狈阴郁,反而笑起来跟阮再少一样阳光。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阮再少的肩上,被阮再少笑着拍开:“你身上湿的,别靠着我!”

“靠靠怎么了,刚踹我那一脚还没算账呢!”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根本没用力!”

两人互怼间,短短几秒钟肢体接触繁多,还穿着同样的校服,比真兄弟还关系好,雁响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有点尴尬,也有点不是滋味。

第一次听到阮再少对外宣称自己是他弟弟时,雁响没觉得有什么,但第二次第三次,特别是这一次,雁响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称呼了。

“弟弟”很好,但开玩笑说一两句就够了,为什么不是“朋友”呢?这个词很难说出口吗?还是说他还没达到阮再少朋友的标准?

雁响暗中观察旁边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现阮再少确实比面对他的时候更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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