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113)

作者:冷拆 阅读记录

女人的心思细腻,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比较感性,比起物质,细水长流、无微不至的关怀更能打动她们。

漾漾附和:“男人啊,一辈子都学不会怎么正确讨女人欢心。”

“……”

更衣室算不上是个“房间”,是用木板搭起来的空间,用一扇不透光的帘子挡住,布片边缘有挂钩,可以套在钉子上,做个“门闩”,事实上,这道保障根本形同虚设。

有人经过,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以为是空着的,将要掀开帘子。千钧一发之际,陈嘉佑及时伸手,摁住帘子边缘。

对方没拽动,赶紧收手道歉,正巧碰上漾漾和梁瑶出来,借道进去。

交谈声逐渐远去,南诗悬着的心还没放下,陈嘉佑一手摁着帘子,又低了低身子。热源贴近的同时,她立刻皱眉闪躲,背脊紧紧贴着木板,如临大敌般,抗拒的意思显而易见。

陈嘉佑舔了舔干涸的唇,黝黑发亮的眸子追随着她,只是欲色一扫而空,低声安抚:“怕什么,你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你吗。”

南诗目光复杂,明晃晃写着一句:你干过类似的事儿还少?

陈嘉佑一梗,许多回忆涌上心头,表情讪讪,视线不自在地飘忽。

即将起身的时候,一双白净的手指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微不可查,却很有效的制止住他的动作。

陈嘉佑眸底闪过讶然,一挑眉,无声询问:怎么?

南诗姣好的脸上添了两团腮红,纤细睫毛一抖,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欲说还休。在那一秒,陈嘉佑险些以为这是她愿意接受的讯号,心血澎湃,没等他有所行动,南诗就松了手,顺带推他一把,毫不留恋地说:“出去吧。”

陈嘉佑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一两秒之后,总算明白了。

她是怕,被人撞见他光明正大的从女更衣室离开,闹出不必要的误会,等隔壁的顾客走了才撵他。

……考虑的还挺周全。

陈嘉佑失笑:“我下去帮你叫人。”

南诗双手交叠盖在锁骨下方,转身用雪白光滑的一大片背脊对着他,肩膀缩着,十分局促地点点头:“好。”

陈嘉佑别过脸,没有看她,出去之前,嘱咐:“用手摁着帘子。”

以免又有人误闯。

虽然有他在外面守着,但,还是不放心。

南诗有点儿急地应:“知道了,你快走。”

“……”

陈嘉佑微顿,沉默地,迈步出去了。

雨势小了,氤氲的薄雾散开。

钟声自远处传来,缓慢又沉闷地敲了六下。入春之后,天黑的晚,这个时间,一抬眼,还能看到天际泛起澄粉色的晚霞,美不胜收。这地方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汽笛喧嚣,空气被茂密丛林过滤,吸进肺里tຊ,带着股清甜香味。

陈嘉佑兀自在廊下站着,静静地看了会风景,莫名其妙的,联想到南诗说老了就去乡下定居的愿望。

他那会挺不理解荒山野岭有什么值得向往的,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怎么都行,现在才算懂了“一屋两人三餐”的日子有多难得。

他曾经不以为然的寻常生活,现在却成了无法触及的奢望。

一道清甜温柔的嗓音响起:“请问,我洗出的照片,放在哪儿了?”

工作人员扫一眼空空如也的办公桌,说:“稍等,我去架子上找一下。”

陈嘉佑循声回头。

南诗头发长了不少,扎成个低马尾,穿着白色的灯笼袖连衣裙,黑色低筒靴,背影单薄。碎发微卷,垂下来挡住视线,她伸手撩开,专注地看手机。.

为了出差临时建的小群里,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去哪儿吃晚饭,梁瑶艾特了南诗,问她醒没醒。

南诗直接回复不去了,想了想,找补道:太困。

梁瑶非常能理解,睡了几天的硬板床,被硌的浑身疼,酒店的床柔软的像云朵,一躺下,骨头都松快了,压根不想起来。

又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南诗说不用捎,晚饭她会自己看着办。

收了手机,工作人员折返,并没有找到她的照片,抱歉地表示可以再免费给她洗一份。

“在我这儿。”陈嘉佑及时出声,掏出口袋里的信封,递过去:“刚才你上去换衣服,另一个工作人员给我了。”

“……喔。”南诗不疑有它,塞进挎包。

这地方根本打不着车,需要坐景区的大巴才能回酒店,他们运气不错,一出山庄,正巧碰上一辆大巴车停在路边。

陈嘉佑身形一动,立马被南诗拽住。

“我请你吃饭吧。”

他拒绝的很果断:“我不饿。”

“……”

他又问:“你饿?”

南诗摇摇头。

陈嘉佑没再说别的,率先上了大巴。

车在路边停了大半个小时才发动,车上零零散散坐着九、十个人,一瞧就是外地的游客,逛了一天玩累了,一上车,什么话都没有,窝在椅子里,闭眼休憩。

正前方的高处挂着一块很小的液晶屏,循环播放民俗山庄的宣传视频,音量开的不高,但因为车厢内过分安静,一丁点儿动静也被无限放大,盖过了南诗柔柔软软的声线。

“你往外面坐一坐,太挤了。”

陈嘉佑没听清楚,扭过脸,深谙的眼仁注视着她,挤出一声轻哼:“嗯?”

南诗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陈嘉佑一言不发,直接起身,坐去后面的位置,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南诗的活动范围终于变大,心却无止境地沉下去。

一直到下车,她的心情都不怎么美妙。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酒店。

陈嘉佑并不意外她也住在这儿,巴掌大点的地方,条件好的酒店也只有这一家。走在前面的人步子迈的很小,他三两步追上,抄着口袋,和她一起等电梯,风轻云淡地问:“去我房间坐坐?”

南诗飞快地抬起头,表情戒备,还往后撤了一步,谨慎的和他拉开距离。

陈嘉佑嗤地笑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以示清白。只是他的姿态,曲着一条长腿,歪歪斜斜地站着,怎么看,怎么不正经。身上的黑大衣敞着怀,有种,雅痞的滋味:“给你带了礼物,你过去拿,还是,我送下来?”

送到房间,恐怕会被她同事发现。

一听到“礼物”,南诗心念一动,眼睛亮晶晶的,嘴上却还在挣扎:“非得现在吗?回去再给,也一样吧。”

陈嘉佑看穿她的心口不一,非常上道地说:“必须今天给。”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放心,不送你大金链子。”

“……”

南诗嘴角一抽,识趣儿地顺着台阶点了头。

陈嘉佑就住在他们楼上的套房。

开了灯,照亮偌大的客厅,是和经济房完全不同的,古朴、典雅的装饰风格。地上铺着一层软绵的毯子,通往露台的门没关,纱帘在晚风中打卷儿,上下翻飞,边角挂在外面的竹编椅子上,簌簌打着颤,想摆脱这股阻力,却不得章法。

南诗目光偏转,发现桌子上还摆着一局没分出胜负的棋,一旁,放在一本摊开的棋谱,疑惑,他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下棋了?

陈嘉佑脱下外套,丢去沙发上,长腿迈过行李箱,进入房间。

很快折返,手里拿了只漂亮的瓶子,白玉材质,价格不菲。

南诗完全没料到他一出手会这么阔绰,而且,这和大金链子有什么不同?一只白玉器皿,市场价远高于金子吧。

她拒收的话还没出口,陈嘉佑往前递了递:“礼物在里面。”

闻言,南诗一双美目立马瞪得滚圆。

这原来是,“买椟还珠”的“椟”。

真正的“珠”,她还没看见呢。

南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片刻,还是接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等辨认出里面满满当当装的是什么时,手指一抖,差点没捧住瓶子,讶然地望向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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