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132)

作者:冷拆 阅读记录

陈嘉佑搂着她脱力的腰身,南诗大半张脸埋在他怀里,掩藏住因为情动泛上的薄红。所以, 工作人员只以为她是失重感太强烈,建议她去长椅坐会儿,缓一缓,再离开。

陈嘉佑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把人拦腰抱起。

南诗猝不及防, 小声惊呼,下意识环住他脖颈, 充斥着水雾的眼睛瞪得滚圆,红唇肿的很明显, 还有一排没消下去的咬痕。

背后五彩斑斓的光影不停变换,洒在他们身上, 是一道自然又绚丽的滤镜。

像是一场历经曲折的纯爱电影终于迎来完美结局,镜头定格在男女主相携离开的画面, 上天没有用过多的言语交代他们接下来的生活, 却又能让观众心领神会,这么相爱的一对人,没有不幸福的理由。

南诗在他怀里缩了会, 腿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逐渐褪去,拍拍他肩膀, 小声说:“放我下来吧。”

陈嘉佑心情还荡漾着,不依。

VIP客人乘坐的电梯内没有其他人,能抱一会算一会,多一秒都是他赚了。等到停车场再放下她,也来得及。

南诗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笑意飞扬,带动她的心也轻飘飘地漾起来:“陈嘉佑。”

“嗯?”

“你的腿疼不疼?不然,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现在不晕了。”

“从这么高的地方下来,失重是难免的,哪有这么快恢复。你安生地待着,摔下去,我可不负责哄。”这么说着,陈嘉佑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隔着单薄的衣料,他手上的戒指硌的她腰侧疼,南诗没忍住动了动,他顺势一颠,两人离得更近了,鼻子差点撞在一起。

南诗发现他唇上暧昧的水光,无所适从地低下头,脸颊的温度迟迟降不下去,耳根红的像能滴血,心里嘀咕,她是因为失重腿软的么,分明是他,接吻也不老实…….

察觉到环着脖颈的胳膊紧了紧,陈嘉佑胸膛微震,低低地笑融入风中。

电梯里亮着灯,把他眼角眉梢的风情照的一览无余。这真是一张,永远不会被岁月摧残,也永远不会老去的容颜。

南诗飞速瞄一眼,心跳乱了节拍。

在她心里,什么都会变,唯独他不会。

陈嘉佑这个人,是她青春里全部光亮的代名词。

初恋一场,余韵绵长。

一看见他,提及他,她的思绪便不受控制的被拉扯回十几岁,混杂着春日青草香、夏日热浪涌过蝉鸣喧嚣、秋日落叶纷纷、冬日大雪纷飞的读书时代。低调内敛,还有些懦弱自卑的女生,藏着掖着情窦初开的心,无数次警告自己要远离他,却又把关于他的一桩桩、一件件,细枝末节的事铭记于心。

南诗觉得,她死寂了很多年的心,和埋藏起来的喜怒哀乐,在今晚,一点一点,如雨后春笋,彻底复苏了。

电梯门打开,陈嘉佑信守承诺地放下她,只牵着手,放慢步调,确认她身形不再摇晃才安心,问:“送你去公寓,还是去教授那儿?”

.

南诗说:“公寓吧。”

陈嘉佑纳罕:“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上一次他去,房子里的东西还没置备齐全,很明显只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没搬。调回来之后,一直是在家里住,偶尔碰上工作太晚回不去的情况,才会到公寓凑活一晚。”

南诗低着头,慢慢转动戒指,简直爱不释手:“工作资料都在公寓,今晚得把剩下的尾巴处理完。”

停车场两个出口前都堵着,大概要等个七八分钟。初夏的晚风中带着浓浓的燥意,地下车库中汽油味混杂着其它的,充斥着不可名状的味道。

陈嘉佑升起车窗,打开空调,调整扇叶,避免冷风直吹着她。

静了一会儿,刚才那股上头的热乎劲逐渐消减,余光扫过显示屏上的时间:九点十三分。

这个点,马路上已经不堵了,开车送她回家只用十分钟不到。

离别近在眼前,陈嘉佑不舍得捏捏她的手。

南诗眸子里荡开一圈涟漪:怎么?

“……没,没怎么。”

才正儿八经的复合,陈嘉佑不好表现的太粘人,怕惹她烦。

喉头上下起伏,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从容地转移话题:“以前不知道,原来你干这一行会这么辛苦,这么忙。”

南诗反扣住他的手,不以为然:“其实还好。”

升职之后常坐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在昌苏市的待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手头上的工作有姚芙和梁瑶分担着,压力减轻,整个人也松快了。

组里的下属们是跟着她一起奋斗过来的,贴心、知心、能力强。和一群合拍的伙伴共事,免去办公室的勾心斗角,哪哪儿都顺畅,一点儿也不辛苦。

最辛苦的是刚入职的第一年,既要忙着熟悉工作,还要忙着尽快融入社会,学会成年人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心里的累,远远超过于身体上的累。

甚至在参与工作几年之后,南诗还是不太能游刃有余的行走在名利场内,为了逃避头疼的应酬,她成了出外勤最积极的那个人,带着小组天南地北到处跑,逢年过节也不回家一趟。

如今回忆起来,那会儿,人虽然是飘荡的,但身心自由,无拘无束。出外勤的途中还结识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她二十几年人生里,过得最舒坦的时候。

前面的车流徐徐蠕动,陈嘉佑驱车跟上,听见她若有所思地问:“我以前的性格是不是不太好?”

他压眉,果断否认:“没有。你很好。”

顿了顿,余光瞥她,柔声:“怎么突然这么问?”

南诗挠挠脸:“就,想起读研那几年,犯魔怔似的,和自己过不去。”

不管做什么事都会下意识的自我否认,一开始是不愿意出头冒尖,演变成没有斗志,活的像行尸走肉。

毕业参加工作,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南诗自以为慢慢的好起来了,其实并没有,有的伤埋在深处,被遗忘了,不代表它不存在。

直到与陈嘉佑重逢前,她还处于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状态。

南诗说:“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按照爸妈的规划,做个成绩优异、人见人爱的乖乖女,没什么不好。”

车驶离地下,昏黄灯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笑意深深,眼底却暗流涌动,强硬与柔情缠绕,蛊的要命。顺势往下聊:“遇见tຊ我之后呢?”

南诗拨弄一下挂件上的流苏,感慨地叹:“大概是觉得,人生还有更好的选择吧。”可以不按规矩,一板一眼的,另一种活法儿。

毫不夸张的说,南诗真的认为自己遇上他,才算真正又活了一次。陈嘉佑的出现,把她一颗困在匣子里的心全扰乱了。

南诗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勇气去全心全意的信赖一个人,随便他带她去闯什么龙潭虎穴,只要有他在,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否认爸妈全部的良苦用心,他们希望我过的好,少走弯路,把个人价值发挥到最大化。这些,我都能理解。”

亲人之间很难分清对错,有十分的伤害,也会被两三分的关怀抵消。

她现在已经成长到可以全权为人生做主的阶段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没主心骨,把长辈的意见当作圣旨对待,随随便便就被牵着鼻子走。爸妈强势的作派,因为她这几年生病,也慢慢改善了不少。

双方各退一步,欢欢喜喜地过日子,不再揪着过去的龃龉不放。

这样再好不过了。

陈嘉佑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声,很认同她的观点。

“陈嘉佑。”南诗指了条远路,让他绕过去,低低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七年里,我虽然没有提过你,但也没有真正放下你。”

我自始至终,还是最爱你。

陈嘉佑握着方向盘,心蓦地失了一拍,嗓音磁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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