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25)

作者:冷拆 阅读记录

张箐顺理成章的取代了南诗的位置。

宣传部平时由徐尧管理,遇上大型活动还是得张箐出主意,可她缺乏经验, 再加上畏惧齐若涵, 选择事事都听她的。徐尧提的建议是半点进不了她的耳朵,又没有权力横加干涉, 他气得慌,干脆撂挑子了。

上周校科技比赛的宣传活动, 他们内部意见迟迟没统一,赶在截止日期的最后节点交上一版方案, 结果弄得一塌糊涂。周老师大发雷霆,把宣传部一干人骂的狗血淋头, 转头, 徐尧就找南诗诉苦来了。

南诗当时便有预感,周老师必然会再找她聊一回。

果然,今天一下早课, 南诗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他了解南诗是个心软的性格,捏准她的软肋, 拿徐尧他们做幌子,打感情牌,试图劝她回心转意。南诗的态度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坚决,甚至把考研搬出来堵他的话。

见挽留她的事情没了转机,周老师也就不在执着了,难免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换届那会儿,我原本计划把你提到团长的位置,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

齐若涵家境殷实,别说大学艺术团的职务,就算走出校园,她在景川市的上层圈子里也照样占据一席之地。在学校里,她尊称他一声老师,但脱离这个环境,谁对谁尊敬就不好说了。再者,南诗大概不知道,南庭教授曾把他叫去聊过很多次,让他给南诗挂个名就行,千万不能耽误她的学业。

两件事撞在一起,周老师就改了候选人名单。

南诗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闻言,也只是礼貌地说:“谢谢老师的欣赏。”

周老师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南诗没在办公室久留,起身告辞。

刚过楼梯拐角,猝不及防和齐若涵打了个照面,她下意识露出一抹笑意。

齐若涵则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故意撞过她的肩膀。

南诗踉跄一步,被撞到地方生疼。

她有些莫名其妙——

齐若涵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还在介怀之前她们拌嘴的事情吗。

齐若涵没有理睬她,继续打着电话往楼上去。

走廊里回音很大,她娇滴滴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飘入南诗的耳朵:“不管不管,你劝我也没用,我追他这么久,感情和金钱都浪费在他身上了,得不到结果真不甘心……张箐,箐箐,校冰球队不是有个男生正在追你吗,你帮我旁敲侧击地问问……”

南诗继而想起徐尧的抱怨:“齐若涵的性格超级难搞,心情好了,看谁都顺眼。心情不好,看谁都想揍两拳。当然,她心情好不好,全靠陈嘉佑。如果今天两人说上话了,保准儿齐若涵激动的再给学校捐栋楼。”

南诗大概明白了齐若涵那股汹涌敌意的来源,她皱皱鼻子,没把小插曲往心里放,抱着课本飞奔下楼。

天气预告下周北方会有大面积降雪,气温急转直下。学校人工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保洁大叔特地拉上一圈荧光警戒线,还放了‘禁止靠近’的牌子。

南诗实在太冷了,懒得绕路,低头迎风匆匆从人工湖旁边跑过,呼出的气化为白雾逐渐消散,冻得她上下牙不断磕碰。

冬日里,店铺营业的时间很晚,一眼望去,除了小卖部,只剩炸鸡店开着门。南诗掀开帘子进去时,老板娘正在后厨准备食材,和老板吆喝:“十二点送两盒大份甜辣味炸鸡到冰球馆去,教练点的餐。”

“哎,知道了——”

老板系上围裙,笑呵呵地问:“同学吃点啥?”

南诗站在小太阳前取暖,白皙的脸上映着金灿灿的光,瞧着十分软糯。她伸出冻僵的手指,比划一下,说:“琥珀拼甜辣,大份。套餐里有可乐吗?”

老板:“有的,中杯。”

南诗:“换成两杯大可,不加冰。”

老板在显示屏上点几下,说:“需要额外付五元。”

南诗暖和不少,起身到柜台前付款。

陈嘉佑在此时打电话来。

南诗先给老板看过付款页面,转而接通,软软地喂一声。

另一边,背景音闹哄哄的,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歌声。陈嘉佑应该是在说话,可惜南诗没听清,于是捂住另一只耳朵,贴近话筒,试图从零散的音节中拼凑出句子。

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嘈杂退去,他清澈的少年音传来:“晚上不忙吧,来公寓住。”

——近乎命令式的‘邀请’。

南诗蓦地记起两人和好那天,做完之后,他丢下她一个人在公寓,直到第二天她离开,也没等到他回来。那份孤寂感仍让她心惊胆战,导致她下意识抗拒他的暗示:“夜不归宿,室友们会问的。”

陈嘉佑:“她们搬回来了?”

“嗯,上周的事儿。”

南诗声音又低了几分,坐回小太阳前烤火,指尖的凉意却怎么都散不掉——她明明委婉的表示过,在室友眼皮子底下夜不归宿很为难,可他只在意她的扣子好不好解开,根本没往心里去。

南诗有些怄:“我今晚,去不了。”

陈嘉佑倏然沉默。

南诗最近总在拒绝他,这不行,那也不行。陈嘉佑不爽,心里五味杂陈,刚经历过一场吵架的他还没从心悸里缓过来,正处在患得患失的阶段,害怕她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时候就又发生什么变故,所以总是变着法的留她在公寓过夜,没课的一天,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监视。

相比之下,南诗倒像个没事人。

她永远有忙不完的事、看不完的书,生活照常进行。吵架带给她唯一的变化,就是没那么重视他了。

陈嘉佑烦躁,全是因为不安。

他张了张嘴,却没组织好语言。

兀自陷入沉思。

通话页面的数字不断跳转,缄默蔓延,有堵无形的墙竖在他们中间,谁也跨不过去,谁也不愿主动跨过tຊ去。

陈嘉佑这么清隽的一个人在楼道窗口站着,委实太惹眼了,打扮性感的陪/酒小姐来来往往,视线一直往他身上飘,算计着上前搭茬。

他有所察觉,往角落挪了挪步子,匿入黑暗。

下一秒,南诗妥协地叹:“你几点在家?”

陈嘉佑难得有些急:“现在就能回去。”

“我要备考,去不了这么早。”

南诗说:“下午吧。”

“行。”

“但我不住你那儿。”

南诗怕老板听到,推门去外面。

刚刚暖和起来,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噤,下巴抖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了:“次数多了,室友会怀疑的……”

其实是因为,她怕半夜醒来身边又没人。

陈嘉佑总有各种各样的邀约,他一离开,那间屋子黑得像只张开腥盆血口的巨兽,南诗觉得可怕,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一整夜难以入眠,甚至可以听见秒针滴答转动。

现在他们做那件事,节奏单调的枯燥,像是每周末定时定点固定形式的家庭会议。南诗的身体会享受,心理却备受煎熬。她不敢完全沉浸其中,因为陈嘉佑带给她地欢愉和孤独都发生在片刻之间,结束之后的巨大落差感,让她觉得自己就是用完即丢的小玩具。

南诗吸了吸鼻子,冻得想哭。

陈嘉佑应了声好,连句简单的结束语都没有,匆匆挂断通话。

南诗盯着屏幕亮了又灭,无知无觉地站了好久,直到老板拎着套餐出来给她,她才感觉到冻过劲儿的难受。

南诗长长地呵出口气,收起思绪,拎着炸鸡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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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搬回宿舍没几天,温羽也搬回来了,还带来一则好消息——她和渣男的斗争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几个被欺骗感情的小姑娘们搜集证据,匿名发到公司人事部邮箱,渣男被停职调查,升职无望,还面临被辞退的风险。

今天这顿炸鸡是南诗请客,为了给她庆祝胜利。

南诗一进门,温羽和何皎皎赶紧起身迎接,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议论哪个学院帅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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