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56)

作者:冷拆 阅读记录

陈嘉佑额头抵着她的,视线落在泛着水光的玫色唇瓣上,心痒难耐,“问你件事。”

南诗因为缺氧,浑浑噩噩地:“……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你和他们聊什么了。”

陈嘉佑一路上净在琢磨这事儿,左思右想还是猜不到她瞒着他什么,心里火烧火燎的。他故作凶相,压低声音威胁:“敢撒谎,你就死定了。”

南诗无奈:“其实没聊什么要紧的……”

陈嘉佑咬着牙根儿,两腮肌肉绷紧,不动声色时,有股迫人的压力。

南诗只能坦白:“之前大家一起吃火锅,我说了些气话,他们怕我误会你和其他女生搞暧昧,好心帮你做个保证。又告诉我,你很久之前就动心了,特地搬回学校住,天天定时定点去食堂和我制造偶遇。为了等我的采访,推掉其它的事……”

陈嘉佑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聊这些,顿了顿,带着一丝希冀,问她:“你怎么想?”

“什么?”

“关于,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这件事。”

——怎么想?

她根本没想。

陈嘉佑在感情里向来都是打明牌,他为她做了什么,绝对会坦然相告,藏着掖着反倒不利于他事后‘讨赏’。至于贺然口中的‘早就动心’,无非是不知情者产生的误会。

毕竟,陈嘉tຊ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便敢来问联系方式,这么坦然的作风,根本不可能搞暗恋……

所以,南诗听了一耳朵,内心并没太大的波澜。

陈嘉佑看她的神情也猜到个七七八八,无声地叹出口气,心道,算了。

她高中那会有喜欢的男生,肯定不记得他这个同班一个半月,仅说了两句话的转校生。现在倾诉他的暗恋又能改变什么,闹不好还会勾起她对旧爱的回忆。反正,他少年时期的遗憾已经圆满了,多求无益。

陈嘉佑给她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拂去肩上的落雪,轻轻捏她面颊,哄说:“走吧,我看着你上楼。”

南诗双脚冻得麻木,走得很慢,忍不住在走廊拐角处的窗口往下瞧。

陈嘉佑没有离开,孑然站在惨白的路灯下,帽子、肩膀满是落雪,雪化成水,浸湿羽绒服。

他仰头注视她的方向。

隔着纷飞的大雪,他们静静地对视。

少年漆黑的眸子里透着滚烫的情愫,南诗看着这一幕,眼眶酸酸的。

景川市从没有过一个冬天像今年那么漫长,大雪隔三差五就下一场,冷得人快要体温失衡。可这也是,他们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个冬天。

南诗突然不舍得分开,想再多看他一会。她听到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仿佛破碎的音调,打眼一瞧,陈嘉佑已经走到了单元门正前方,冲她摆摆手,作口型:快回去。

南诗也向他挥手,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小跑上了楼梯。

-

进了门,玄关处的灯亮着,客厅内一片漆黑,窗帘开了一条小缝,杨雪就站在那儿,保持往下瞧的姿势。

南诗一颗心蓦地提到嗓子眼,像极了早恋被抓包的‘问题少女’,踌躇地站在原地,竭力把手里的袋子往身后藏。弱弱地叫人:“妈妈。”

杨雪缓缓转身,整张脸藏在黑暗之中,分辨不清情绪,尽管如此,视线中的犀利不减半分,“陈嘉佑回国了?”

“……嗯。”

“你一整个下午都和他待在一起?”

“也没有。”南诗隐去了两人‘做坏事’的那一段,心虚地低头,交代:“我们是在宠物咖啡店遇上的,晚上一起和朋友吃了顿饭……”

“哪个朋友?”

“季烁和贺然,校冰球队的。”

杨雪拧眉,音调稍稍拔尖:“全是男生?”

“……”

南诗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了。

杨雪胸膛剧烈起伏,环着胳膊,转身看向楼下的某点,只觉得刺眼,头疼的厉害。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直很乖很聪慧的南诗会被一个男生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心智。

利害关系都给她讲清楚了,她还是不愿意回头。

虽然恋爱不代表最终一定会结婚,但是她和陈嘉佑的这一段感情传出去,门不当户不对的,将来只会让有心人嘲笑……

杨雪对南诗寄予过高的期望,无法忍受她身上有一点点的污垢。

深思熟虑一整个下午,和南庭商量之后,两人一致认为需要换一种方式教育——南诗是个成年人了,有了主见,可心智还没完全成熟,做父母的手段过分强硬只会激发她的叛逆心,甚至可能为了赌气,咬着牙把一条错误的路走到底。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用软的。

南庭的人脉比较广,很快打听到陈嘉佑入选国家冰球队要在年后三月份,即开学前夕,入队参加封闭式训练。

正巧,景川大学和昌苏大学合作的交换生计划公布了入围的学生名单,南诗赫然在列。

起先杨雪看不太上这个机会,认为南诗完全可以等一等未来和国外高校合作的交流项目,可现在形势所迫,他们做父母的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把她和陈嘉佑隔开才是正途。

两所学校相距天南地北,到时,陈嘉佑人在封闭训练,不能时时刻刻和她见面,南诗过去之后,他们亦有的是办法让她闲不下来。两人各忙各的,久而久之,情分总能淡了。

杨雪唯一的慰藉便是这男孩子还算有分寸,明白自己有知名度,把南诗的个人隐私保护的很妥帖。等他们分手,也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耽误南诗之后的感情。

杨雪盘算完,心气稍顺,打开落地灯,将桌上的牛皮袋递给她,态度不容置喙:“这是交换生的信息表,群里有填写格式,今晚写完,明早交给我,我亲自拿去给教务部主任。”

说完,径直回了卧室。

南诗站的腿脚发麻,掌心被袋子的细绳勒出两道长长的红痕,握拳都困难。她来不及缓一缓,回房间把东西放下,赶紧去换睡衣。

尽管浴室门反锁了,她仍心有余悸——

幸亏进家门时没有脱掉羽绒服,不然被杨雪发现她里面换了套衣服,今晚,不……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甭消停。

南诗把邦尼兔摆在枕头边,将项链放进压在衣柜最底层的带锁箱子里,然后躺到床上,拆开牛皮袋,取出几张信息表,端详好久,迟迟没下笔。

她拿出手机,给陈嘉佑发消息:

你回去了吗?

陈嘉佑秒回:电话聊?

南诗抱着邦尼兔溜进卫生间,轻车熟路的反锁门,拉上间隔帘,蹲在角落,戴上耳机,拨给他。

陈嘉佑很快接起来,听她用气声问:“什么事?”

他登时乐开:“做贼呢你。”.

“……”

她没吱声,陈嘉佑嗓子发紧,作势要上楼:“是不是挨骂了?”

南诗柔柔地回答:“没有。”

陈嘉佑脚步一顿,站在单元门的屋檐下躲雪,心逐渐平静下来:“我没什么事,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

南诗的脸埋在玩偶里,深深吸了一口,意外嗅到一丝他身上的味道,突然记起,下午他们缠绵时,这只小兔子就在旁边放着。

南诗用长耳朵盖住它的眼睛,身子隐隐发烫,还是觉得难为情,干脆放去一旁的架子上,闷闷地叫他:“阿佑。”

“嗯?”陈嘉佑闷笑:“撒什么娇。”

南诗没兴致和他调/情,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圈,浑身透着沮丧,瓮声瓮气地说:“之前申请的交换生项目,我被选上了。”

陈嘉佑一愣:“和昌苏大学合作的那个?”

南诗叹:“对。”

“这个项目,全校只收两个人,各项指标都卡的很严格,我家诗诗可真厉害。改明儿,我带你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哎,好好的,叹什么气,昌苏市美食多,景色也漂亮,你不是一直想去么……”冷冽的风一刮,陈嘉佑打了个抖,冷得原地打转,揣度她的意思:“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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